夜色沉沉,少年抱臂行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黑玉一般的頭發用發帶半束著,一身不大乾淨的月魄長袍已經破了好幾處,破口處滲出絲絲暗紅。
那個叫薑毅的,約莫這會兒子還在郊邊被官府的人盯著,半死不活,為什麼薑簷卻能與官府的人相安無事,還被一波不知是何勢力的黑衣人追殺。
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薑簷抬頭望向前方樓閣之上。
謝姊衣由著樓下的少年彎著眼眸打量自己,他甚至還頷首與她打招呼。
她前世在生意場上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而薑簷,恰好就是就擅於偽裝自己的一類人。
去救謝蘭之前,她在巷子口撿到一封信,信裡的字她隻零零散散認識一些,而那些信息卻已經足夠讓她重新審視他。
三人一前一後進了風雅小樓,謝姊衣收回視線。
若是阿爹阿娘不認識他隻是順道也罷了,她得與阿爹阿娘談談,離薑家的人遠一點。
再者她隨身空間裡的酒坊,她已經很久沒進去了,等近日太平無事,她也得為以後打算打算。
謝老四和楊氏回來就急匆匆地看謝姊衣和謝蘭回來了沒有,看見他們平安,便打了水洗漱了一番睡下了。
而謝姊衣要去一樓後廚那處給謝蘭盛晚間要喝的藥。
“謝小姑娘。”
薑簷立在梯下,換下了那件破長袍,這次穿了一身厚厚的長襖,他似乎比幾個月前又長高了些,新年至,他應當已經十四歲了。
謝姊衣並不理會梯尾間仰頭看她的少年,想徑直越過他去廚房。
薑簷卻忽然橫在了階梯正中,堵住了她的去路。謝姊衣蹙眉,提起團花裙子退後,九歲的小姑娘居高卻不臨下,踩著兩階台階才堪堪與擋路的少年一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