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掌櫃拿著賬本從樓上下來，徑直走到謝姊衣麵前，道：“姑娘，這是這個月的賬本，所有盈利都清清楚楚地記在上邊，請過目。”

賀蘭明驚訝道：“你還會看賬本？”

賀蘭明記得謝蘭說過，他的姐姐沒有上過學堂，大字不識幾個。

謝姊衣道：“謝蘭每日回來都會練字，耳濡目染，自然認識了一些字，況且看賬本會算賬就行，並沒有什麼複雜的字。”

賀蘭明連連點頭，“不錯不錯，看來我以後得抓緊你這個合作夥伴，我阿娘也不必那般辛苦。”

原本謝蘭每日下學也會跟過來幫忙，但是謝姊衣怕影響到他的學習，所以就嚴肅地告訴謝蘭不許來，一心學習就好。

賀蘭明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已然快黑了，他道：“既然賬本已經看完了，你便先回去罷，左右快打烊了，我看著就行，小心你阿爹阿娘擔心。”

謝姊衣將賬本遞給蕭掌櫃，點頭道：“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賀蘭明與蕭掌櫃送謝姊衣離開酒館，到了門口被謝姊衣製止，三人道彆後，賀蘭明鎖了酒館的門，後來便各自回家了。

謝姊衣到了風雅小樓時，天色已經黑了，楊氏等了她半晌，見謝姊衣回來，問道：“衣衣，你最近這些日子怎麼老是往外跑？”

謝姊衣拿出在街上順道買的糕點，回道：“阿娘，我去買糕點了，謝蘭昨日考評得了夫子誇獎，我特意買來獎勵他的。”

畢竟望子成龍，楊氏的心思全在謝蘭身上，聽謝姊衣如此說，自然欣喜，一時竟也不去細想謝姊衣最近舉動奇怪。

謝姊衣道：“林夫子還說了，以謝蘭的資質，隻要用功往後必能高中。”

楊氏一聽可樂壞了，“這就好，謝蘭出息了。”

謝姊衣將糕點塞到楊氏手裡道：“阿娘，你記得將糕點給謝蘭，我先回房睡覺了，明日還要早起送謝蘭去學堂呢。”

楊氏道：“好，你早些休息。”

說罷，楊氏去找謝蘭，而謝姊衣則回了房間鎖上了門，卻並沒有睡覺，而是進了空間裡的釀酒作坊釀酒。

而另一處的賀蘭明，在回家之前，卻被一人忽然從後麵抓住手臂，攔在了門口。

長寧街人少偏僻，一到晚上便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猛一下有人攔他，將賀蘭明嚇了一跳。

“誰？”賀蘭明轉身驚道。

借著一縷淡淡月色，賀蘭明看清了來人，翩翩少年霞姿月韻，神清骨秀，此時正長身玉立站在他身後。

賀蘭明看清是誰，連忙彎腰雙手作揖，恭敬道：“公子。”

少年放開賀蘭明看向他。

賀蘭明依舊彎著腰，神色不似麵對謝姊衣時那般輕鬆，他小心道：“公子，按您的吩咐，我將自家的鋪子租給了那位謝姑娘，她用這間鋪子開了一家酒館，如公子所料，如今已經賺了不少銀子。”

月色下，薑簷眸子裡泛著幽幽波光，道：“讓你分她四成盈利，得來的銀子呢？”

賀蘭明早已將銀子兌成銀票，連忙掏出來遞給眼前的少年，道：“都在這裡了，本想著明日一早差人送去，沒想到公子自己來了。”

薑簷收過，將其中一張銀票給了賀蘭明，“這是你的報酬，下次分你五成。”

賀蘭明道：“多謝公子，公子放心，我定守口如瓶不讓那位姑娘察覺異常。”

薑簷點頭，“做的不錯，務必讓她釀出新酒。”

賀蘭明低著頭，道：“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我會想辦法。”

薑簷聞言道：“好，回去罷。”

賀蘭明不再說話，轉身回了家將院門關上，少年的身影在越來越小的門縫中漸漸消失在眼裡。

薑簷見門關上，也緩步離開了長寧街，少年的影子在青石磚上被拉的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