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霖羽約莫猜到大將軍會說得人是誰。
他其實也有耳聞煜國神醫的事情,但一直以為是人心惶惶之下的傳言而已,沒想到確有此人。
果然,大將軍對白霖羽道:“煜國神醫謝姊衣,或可醫治你的夫人。”
白霖羽道:“謝姊衣?”他說罷看向薑簷,謝姑娘?
薑簷回應白霖羽,“治療疫病的藥方,確實是她所提供。”
白霖羽道:“可否讓我見一見謝姑娘?”
歲暮天寒,朔風凜冽。
謝姊衣正坐在窗口讓蘭兒教她識字,這個時代的字體複雜難寫,她一直以來不是在忙著釀酒做生意,就是在想辦法醫治謝蘭的病,且這裡沒有女子學堂,所以到現下這裡的字她也認得不多。
蘭兒雖然不是什麼學識淵博之人,但教謝姊衣認字確是夠用了。
謝姊衣想在空間裡釀酒,研究新的釀酒方子和藥,但蘭兒看她看得太緊,她根本就沒有機會進入空間。
這一天閒得她能發黴。
謝姊衣正在練字,蘭兒忽然提醒道:“公子回來了。”
蘭兒放下手裡的臨摹字帖,起身打算相迎。
薑簷帶著白霖羽到了營帳門口,蘭兒將門簾掀開,謝姊衣看見白霖羽正跟在後頭。
薑簷倒是熟絡,提步直接坐到謝姊衣側邊。
白霖羽禮貌頷首,“謝姑娘。”
薑簷指著對麵的位置,“坐下說罷。”
蘭兒拿來茶盞,給三人倒上熱水,謝姊衣抱歉道:“苦寒之地,招待不周。”這邊疆沒有茶葉,將士們平日裡喝得用得都是涼的井水。
薑簷淡淡道:“他也不是來喝茶的,白夫人性命垂危,你可會解毒?”
謝姊衣搖頭,“不會。”
她最多可以將空間裡所有的方子給他夫人試試,可是毒這東西畢竟還是不一樣,她確實不會解毒。
白霖羽聞言有些失望,“難道這世上果真沒有人能救她。”
按說用毒,誰能比得過薑簷 ,為何白霖羽會來找她。
謝姊衣看向薑簷,“你不是很擅長用毒?”
薑簷道:“製毒容易,但製解藥難,所以我從來隻用毒,不會製解藥,況且,能有幸被我下毒的人,也沒有什麼解毒的必要。”
謝姊衣暗自腹誹,這可真是個老六。
白霖羽提議道:“謝姑娘既然連這疫病都能醫治,想必自有你的過人之處,不如先不必下定論,去瞧瞧我夫人,若屆時果真沒有辦法 ,在下絕不強求。”
謝姊衣哪裡會看什麼病,她壓根就不是大夫,就是個釀酒的,現下越來越離譜,找她買酒的人不多,找她看病的一大堆。
但說不準第一張方子能救她夫人也說不定,謝蘭的不治之症、武七阿娘的急症、她的重傷都是靠那張方子治好的。
謝姊衣本想直接把方子給白霖羽,但一個計劃在她的腦海裡浮現。
她道:“我可以去看看你夫人,但能不能看好,我不敢給白公子保證。”
薑簷清潤的眸子睨向謝姊衣,幾乎是一眼看穿謝姊衣的心思。
謝姊衣自然感受到了薑簷的視線,反正就算白霖羽不來,薑簷也要帶著她去找他,現下情況隻不過反過來而已。
白霖羽站起來作揖,“如此便多謝謝姑娘了。”
謝姊衣起身回禮,“白公子客氣,你先回去,待我準備一下,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去上安城。”
白霖羽說了一聲“好”後便離開了謝姊衣的營帳。
依舊坐著的薑簷看著謝姊衣 ,“你不是不想去上安城麼?”
謝姊衣重新坐下來,“醫者仁心,薑公子不會沒有聽過罷?上次你同我說起我確實是不想去,那是因為不知曉白夫人中毒一事,如今知道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薑簷聞言輕笑,“謝姑娘倒真是無私。”
窗外的陽光漸漸暖起來,看起來雪似乎要化掉了,也不知年前還會不會下雪,若是下雪,去上安的路可不太好走。
翌日一早,大將軍親自將他們送出軍營。
兩輛馬車,謝姊衣與蘭兒同坐,而薑簷則是與白霖羽在一處。
薑簷提醒白霖羽,“你可彆被她利用,你真的覺得她能解了你夫人的毒?”
白霖羽神色無奈,“不相信又能如何,叫我放棄麼?”
薑簷與白霖羽相識那一年,他還未曾娶親,想必他與他的夫人成親不過一年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