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姊衣拗不過薑簷,乾脆不管他了,蘭兒拿著衣裳回來時,薑簷剛把帕子丟在水裡。
他起身往外走去,吩咐蘭兒道:“先幫姑娘把衣裳換了。”
蘭兒替謝姊衣換完衣裳,扶著謝姊衣靠在床邊,並不讓她平躺,謝姊衣平躺總是想嘔血,乾脆坐著。
薑簷邁入屋內,謝姊衣正捂著唇咳嗽,她咳嗽完伸開手,掌心不出意外便滲著鮮血。
薑簷眉頭皺起,“空有神醫的名頭,整整消失三個月,竟還未把自己的傷醫治好。”
他還好意思說,若不是蘭兒與她天天在一處盯犯人一般盯著她,她早就靠著空間裡的藥酒將自己治好了。
謝姊衣拿帕子擦掉自己掌心的血跡,語氣間似有不滿,“要不是薑公子多事,日日派蘭兒看著我,我的傷隻怕是早就好了。”
從薑簷的視角來看,謝姊衣就像有反骨一般,在巳安城裡受了危及性命的重傷不即刻看大夫,反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她沒將自己治好,反倒怪起他來了。
薑簷簡直要被氣笑了,他道:“你的意思是我派蘭兒多看了你幾眼,你就變成了現下這般樣子?”
謝姊衣涼涼道:“你愛信不信。”
休息了好一會兒,謝姊衣的臉色比方才好看了些許,但麵容依舊如霜似雪。
薑簷不想與她多爭口舌,她現下最需要的便是好好休息。
他道:“瞧著你這般嘴硬,想來是不會有什麼事情,好好休息,若是明日一早身體還不舒服,必須去看大夫。”
謝姊衣聞言心下一喜,以為薑簷會離開了,沒想到他竟然是想守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睡。
她正想著尋個理由將這個煩人的狗皮膏藥攆走,沒想到薑簷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薑簷坐在謝姊衣身旁,清潤的眸子裡溢滿不滿。
他撫上她如煙雲一般的眉眼道:“看來我在軍營與你說得話你是一句都沒放在心上,怎麼現下依舊想著時時刻刻騙我呢?”
謝姊衣在軍營本就是怕麻煩假意答應他而已,生意場上逢場作戲難道還有人當真麼?
騙得就是你!
不騙你怎麼利用你賺錢?
不僅在軍營騙你,還要利用你搭上白霖羽前往寧國。
不騙你?
難道騙自己麼?
謝姊衣雖然做生意很有一手,但對於隱藏情緒一事屬實是不擅長,她心裡在想什麼被薑簷看得一清二楚,她打得算盤珠子都快崩在薑簷臉上了。
薑簷看著她嘚瑟的樣子,眼底一沉,捏住她的下頜抬起來,“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你在想什麼我一眼便能看穿。”
謝姊衣有些氣惱,“你為何一直纏著我,薑簷,你知不知道你跟一直蒼蠅一樣天天圍著我轉,真的很讓人厭煩。”
薑簷道:“厭煩?有多厭煩,就算厭煩,你有什麼辦法呢?”
謝姊衣笑道:“薑公子如今這副樣子真是盛氣淩人啊,你最好言行舉止三思而後行,不要惹惱我。”
薑簷捏著她的下頜貼近她的臉龐,“惹惱你又如何?我與你好言相談,你最好就聽,莫要不識好歹。”
謝姊衣不甘示弱,回懟道:“不識好歹的是薑公子罷?你最好看清眼下的形勢,如今隻有我能救白夫人,你想替聖上拿到白霖羽的工圖,你在我麵前就得夾著尾巴做人,這是其一,其二,聖上相要拉攏寧國百姓的民心,必須要靠我謝姊衣的藥方,你若再敢言語挑釁於我,我不介意讓薑公子再尋我三個月。”
她說罷,重重地推開薑簷的手,仿佛在甩開什麼臟東西一樣。
薑簷看著她的動作輕笑:“好啊,真好,你倒是能藏,我便找不到了麼?”
謝姊衣嗬道:“薑公子如今這副樣子真是盛氣淩人啊,你最好言行舉止三思而後行,薑公子如此有本事,上次不也沒找到我?若不是我傷好了一些,自己不想躲藏,你以為你派得那些人能找到我?”
薑簷伸手攔住她纖細的腰肢,長睫低垂,“謝姊衣,我不想逼你即刻接受我,但你言語相激,真不怕我動怒?”
謝姊衣下意識後仰身子,卻被他扣住後腦,薑簷任由謝姊衣抗拒,掙紮。
竹屋外的雪光映在薑簷的麵龐上,他撫上她如霜雪般的臉頰,清潤的眸子裡似有柔光溢出,又似氤氳著其他晦暗難控的情愫。
謝姊衣承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她想側開眼眸,卻被薑簷緊緊扣住後腦不容她逃避分毫,如他方才所說一般,不管能不能找到她,他都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