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職業尊嚴,他們不會直接說“恐怖”之類的形容詞。
但是,貝卡斯帶給他們的恐懼感強烈到已經快要壓垮他們的精神。
有人小聲說:“簡直像是邪神一樣。”
這句話一出,連空氣都凝固了。
這一刻,每個人的想法不約而同:像……還是根本就是?
探員O清了清嗓子,問:“M,你為什麼這麼說?”
儘管後怕,探員M仍然鎮定的回答:“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唯一的結果再荒誕無稽,也是真相啊。”
據說,邪神需要信徒,會時時刻刻給人以恐懼,壓垮他們的神經,令他們服從。
據說,邪神不能直接現身,所以會將意識寄居在人類的大腦裡。
“難道不是他嗎?”
探員M索性直抒胸臆,指著屏幕上的貝卡斯說,“光看他一眼,我的理智都要清空了。你們看看弗蘭克,都嚇成什麼樣子了!”
突然,屏幕上的弗蘭克跳下椅子,豎直了耳朵,四條腿著地,逃命似的躥過來。
貝卡斯仍然坐在椅子上,隻是他空洞的,深不可測的眼睛早已直直看向屏幕。
“他發現了!”一半以上的探員頓時方寸大亂,“準備,拿出武器!”
探員O遲疑著要不要控製一下局麵,但她的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摸向光子能量槍,隨時準備應戰。
當弗蘭克進來時,看見這些資曆深厚的探員們手持全套武器,整裝待發。
巴哥犬咽了口唾沫:“他說……嗯……”
“他說什麼?”距離最近的探員抓住弗蘭克的後頸,急聲問,“你還好嗎?你的理智還在嗎?你相信他的話嗎?”
巴哥犬被搖的頭暈,喊出聲:“他說,既然他已經意外身亡,能不能申請保險公司的賠償?”
“要錢?”一個探員沒反應過來,脫口說,“為什麼他……他不是邪神嗎?”
“什麼?原來他是邪神!難怪!”
弗蘭克再度雙耳起飛,“見他真是太可怕了,我都沒敢穿褲子!”
拎著他的探員神情古怪地看著他,他倒是很理直氣壯地說:“狗的外殼本來就不容易繃住膀胱。”
探員O看向屏幕,貝卡斯依然冰冷的直視著鏡頭。
與他的眼睛對視久了,探員O竟有種強烈到暈眩的刺激感。
她狠狠地搖搖頭,堅強地看過去,注意到貝卡斯的嘴角微微上揚著。
這是一絲視萬物為螻蟻的,無比嘲弄的冷笑。
“或許他有計劃,”探員F猜測道,“他想發展信徒,建立組織?”
弗蘭克看向他,“用,用錢嗎?”
“現代社會裡沒有比金錢更迅速的收買方式了吧?”
“……展示點‘’神跡‘?”
“哪有錢方便,遇到不信邪的可能還會抓著某個點杠個沒完。”
“……可是不管怎麼說,用錢也太樸素了吧?”
貝卡斯迫切想知道答案,當然,變成屍體,他也是手足無措的,可不管是人是鬼,生活還是要繼續。
而他又是平生第一次當屍體,毫無經驗,能考慮到的也隻有生前的打算,比如,沒有收入來源,沒有房子,一筆錢能緩解燃眉之急。
何況,他已經交了保險費!
‘死而複生’也不是保險公司的功勞,憑什麼阻止他追求正當權利?
雖然他是屍體,但是電影裡的吸血鬼也有許多的錢讓自己過的好。
他不求和吸血鬼一樣奢華,隻要用命換的錢能在郊區買一套獨立房子,這不過分吧?
貝卡斯打算著,一拿到死亡證明,他可以假裝是自己的雙胞胎弟弟,然後去保險公司。
不過,保險公司好像也沒這麼好糊弄……唉,頭疼。
當探員O帶領一眾探員走來時,貝卡斯依然沉浸在“活的屍體要求賠償算不算騙保”,“如果找個人冒充我的遠親會不會被保險員挑刺”,“保險員為什麼這麼會挑刺”,“他們吃雞蛋也挑刺嗎”,“怎樣讓他們不挑刺”之類的發散性問題裡。
靠近後,探員O不抱希望地問:“你在想什麼?”
貝卡斯回過神,脫口說:“能夠完全複製我的外星人。”
如果有,可以偽裝成他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甚至可以直接做dna檢測,看保險公司還有什麼刺可以挑。
探員O心中驚懼,仍一副見過大世麵的鎮定模樣,“原來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