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讓車上的兩個人不由得寒毛直豎,手臂上泛起雞皮疙瘩,而車外的三人看到他的全貌,也是大受衝擊。
怪物更是一直警覺的盯著他,見他下車,竟不由自主的向後縮了一步。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勃然大怒,怒吼聲中,扇動翅膀,張牙舞爪的俯衝過來。
他的體積更勝於哥譚最高的建築物。
這麼龐大的一撲,彆說在場的幾個人,就是整個哥譚市也無法承受。
黑色的影子在貝卡斯的腳下無儘的蔓延,擴張成一麵高牆,柔軟的包住衝撞而來的怪物,將它反彈到空中。
同時,他自己也被影子如跳床般彈至天上。
見到和自己“同類型”的能力,“雙麵人”試圖出手阻止。
但貝卡斯隻是在高空處隨意向下一瞥,這瘋狂的新晉反派立刻後背發涼,僵到抬不起手。
下一刻,貝卡斯落到了怪物的眼珠上,不假思索的舉起傘,刺穿這隻眼球,用力拔出來後,他從失去眼球的空洞裡鑽了進去。
怪物在暴怒中伸爪刺進傷口裡,要將他挖出來,他已經滑進怪物的體內。
站在怪物的體內,貝卡斯打開探照燈觀察,周圍隻有看不出材質的內壁,大量的熔岩液湧過來,他及時用探照燈照出的影子包住自己。
“本以為內部會有什麼特彆,”他說,“原來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也不用再浪費時間。
他將探照燈提到頭頂上方,腳下的影子被他的能力拉長擴張,形成一根尖銳的長矛,從怪物的體內穿刺而過。
有光從外麵透進來,那是阿卡姆不滅的火。
有了光,影便可以無限擴張,在怪物震耳欲聾的嘶吼聲中,影子瞬間將它撐的粉碎。
沒有血肉,怪物的每一片碎塊都是黑色的絮狀物和紅色的熔岩液。
貝卡斯舉起黑傘,在大量澆下來的“雜質”中擋出頭頂的小塊“晴空”。
在漫天黑與紅交織的飛絮中,他單手持著打開的傘,飄飄悠悠的向下落。
隨著怪物的殘片隨風雨而散,所有人的耳邊響起不知是來自何方的“呢喃”。
“雙麵人”,蝙蝠俠,戈登,哈維,M,全哥譚市的人們。
他們無一幸免的“看見”了一些哥譚的曆史景象。
應該說,是有某種意識在和他們溝通,將這些過往直接投射到他們的腦中:
數百年以前,當哥譚還是一片蠻荒地時,一些人從遠方乘船而來。
他們上了岸,圈地,在各種衝突中殺死原住民,定居,開荒。
但無論他們如何種養,這塊土地總是不予回應。
作物生長稀疏,種子不能發芽,家畜紛紛死亡,日子實在太苦了。
於是,有些聰明且心懷鬼胎的人聚在一起,用邪術召喚羊皮卷裡記載的怪物。
他們決定與這怪物簽約,用“死亡,貪婪和罪惡”作為怪物的養料,交換豐收,畜牧,財富,名聲,地位以及權力。
逐漸的,野心開始膨脹,他們組成不同的家族,形成在幕後掌控哥譚市數百年的“貓頭鷹法庭”。
隻要保證這個城市的罪惡不斷,他們的家族便會興旺昌盛。
那些死去的人們和發生過的種種惡行,對於這些家族來說,都不過是一點必要的獻祭。
難怪隻有上層精英和貓頭鷹法庭成員們的死亡才會驚醒怪物。
契約者死絕了,他的能量來源也會被切斷。
需要“罪惡永遠存在”的是藏身在此地的怪物,無關哥譚。
隨著這股未知來源的意識輸送,除了貝卡斯,城市裡所有生命體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偏頭痛。
這嚴重的偏頭痛,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很難通過文字理解它的痛苦之深,和難以磨滅的影響。
仿佛神經被鈍刀來回摩擦,又仿佛是活腦在被無形的勺子掏挖。
即便這段“哥譚舊史”放完,也遠遠沒有結束,他們的意識被拉扯到無數個平行宇宙中,被迫接納所有宇宙的信息。
譬如,蝙蝠俠看見了以各種方式失去生命的韋恩夫婦,看見了以各種方式毀滅或新生的哥譚,看到了無數個他自己在麵對無數種危機,看見了“狂笑之蝠”,看見了瑪莎小醜,看見許許多多他還不認識的人,看見他坐上莫比烏斯之椅,於是兩個宇宙的知識重合湧進來……
但這仍隻是冰山一角,絕對的浩瀚,更多生命形式,所有宇宙的同位聯係體同時出現,試圖泯滅他對於“自我”的認知。
這種行為如同“將地球上所有的海水注入一個小水杯裡”,是一種不顧他人死活的強灌。
全城的生命也遭遇著同樣的情況,人類,動物,他們陷入程度或深或淺的癲狂。
隻有貝卡斯茫然的自言自語:“什麼?”
看到剛才的怪物,他起碼知道自己應該害怕,畢竟怪物有外形,他也有過去的記憶作參考。
但是現在,攻擊他們的是純粹的意識流。
他什麼也沒有接收到,毫無參與感,隻好站在原地,局外人般的看著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