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蘭洛宮的舞廳中,華音漫漫,觥籌交錯。
與其他穿得花枝招展的貴賓而言,鷂穿得過於簡樸了,甚至有些格格不入——一襲黑色乾淨利落仿佛並不是來參加眼會,而是一位隨時都可以上戰場的刺客,他在大廳中有目的地尋找著什麼,由於他神秘的外表與生人勿擾的氣場,並沒有人上前與他搭訕,不過鷂也樂得如此,他實在是不擅長社交。
終於找到了,他在兩排堆滿食物的長桌的幕簾後發現了一隻偷吃的小貓,米利斯看到他來,坦坦蕩蕩地笑了笑,絲毫沒有偷懶被抓應有的不好意思,他甚不用看鷂就猜到他要問什麼,米利斯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解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們有任務在先,我這不是看你剛剛一直在忙的樣子,也不好打擾你吧。”說完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剛剛不就是在找你,一定是顧意的吧?在看到對方的一抹壞笑後鷂更加確定了他的想法,“還有鷂,這個紅色的果汁很好喝耶,你要不要來一點?”不用多想了,鷂皺了皺眉,他就是故意的。
閒話雖如此,但任各還是要去完成的,悄然之中蘭洛宮的大廳中少了兩個人,不過沒有任何人發現,要是來賓們知道那人的身份,隻怕太多數看都要坐不住吧。
“當——”
“按你的意恩,英靈軍已被海拉徹府覆滅了?”洛軍首領玉琈意味不明地看著跪在身前的青年,他很快便移走了視線,一絲輕蔑的笑容在嘴角一閃而過他理理衣領,嚴然一副上位者的態度持續向這位年青人施壓。其實事情的經過這位青年己經講得很清楚了,而玉琈也有自己的打算。
這位青年早些匆匆忙忙趕到臨時駐紮在比那城的洛軍主營說有要事相告,並出示英靈年的信物與英靈軍首領的私人徽章——破損的,沾滿了血瘀與塵土。他說前些日子他單獨得到任務離軍行動因為受傷擔誤了行程,錯過了英靈年與海拉發戰的召回令,當他得到消息勿勿去往主戰地望寧鎮時,英靈軍已經全軍覆沒了,他在廢握中找到了首領的徽章。
英靈軍與海拉開戰這件事玉琈早有早聞,“一群不自量力的白癡罷了。”當時他聽到這個消息時是這麼評價的,“隻可惜,按海拉的性格,連個報喪的人都未必會有。”
“是的,在下說的句句屬實。”青年始終任著頭,順從而不諂媚。青先前的口才讓玉琈有些意外,要知道這種事一解釋不清就會與逃兵無異,而且玉琈也一直在對他進行無形地施壓,究竟是這小子真的過於單純,還是過於老練,他也一時說不清。
“這樣吧,年輕人……”終於,沉默良久的玉琈緩緩開口。
殊不知,一直低著頭的青年悄悄露了一個淡淡的笑意,轉瞬即逝,無人察覺。
“當——”
風冕仍記得收到友人信時的震驚。
當時他正在東海附近處理任務,就快要完成了,那天晚上他去了一家酒館,既是稍微放鬆一下,也是打聽一下近期的新聞。
他坐在床邊,盤算著回去大概要多久,聽到了隔壁兩個大漢的談話,準確來講,由於大漢的聲音太大了,整個酒館都能聽到。
“你聽說了嗎,英靈軍對海魔女宣戰的消息。”
“哎呦,你這消息也太遲了吧,現在誰不知道啊,我說鄉下佬消息就是慢。”
彆嘲笑的人居然也不惱,“你彆嘴欠,說說最新消息。”
“哎,我看這情形,這些日子了,估計都打完了吧……”
後麵的消息風冕沒有聽清,其實,當他聽到英靈軍宣戰魔女海拉的時候腦子就已經一片空白了,一是以為以他的認知這就是送死,二是為什麼他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既是這裡確實有些偏遠,但也絕不是什麼窮山惡水,消息所不能達到的地方,而且這麼大的事情輿論也該傳到了。
風冕當即準備向英靈軍總部趕路,就在他到縣區後,突然收到了一封來自友人的信,信中寫了作戰的計劃和時間,還有向他征求意見,而且,縣區中的告示牆上也貼上了英靈軍的召回令。
風冕已經不記得他是怎麼到達望寧鎮了,就恍惚間,他回到了這個地方,知道風冕到了這裡,他才反應過來,望寧鎮與他的故事,不過,現在這裡已經一片廢墟,甚至連煙塵與最後一點點火星都熄滅了,靜謐的月光喚醒了渾渾噩噩的他,風冕在廢墟之中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白色長發,似乎正沉靜在月色之中,他背對著風冕,不知為什麼,風冕看他有幾分眼熟,但記憶裡並沒有這個人,“你,是誰?”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微微轉過頭瞥了風冕一眼,他銀白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有些朦朧,不過,這雙好看的眼睛現在正滿是不悅。
“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他自言自語道,“我明明已經把消息隔斷了……”
“你……”風冕正要說什麼,但對方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嘖,真是倒黴……”
“算了,反正都要失憶,不如再幫……就算……自己……”
隨後,風冕的世界便陷入了黑暗。
以上便是風冕從洛軍醒來後對昏迷前的所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