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
一路上,小白離都在喃喃地念叨,“他們根本不配……”可是因為我一直都沒有理他,他摸不清我的態度,也不敢說什麼。
我不理他不是因為生氣或是厭惡,完全就是剛剛複活那兩個小孩耗儘了所有精力,精神有些受創,實在沒力氣了。
幸好小白離不在現場,不然他又要失控了,我漫無目的地想著,陽光撒在前方的溪水上,斑駁的光點閃的眼睛有點疼。
我在小溪邊停了下了,剛剛為了放止村民變卦,儀式結束後就偷偷拉著小白離跑了,所幸也沒有什麼要帶的東西。
我們兩個一直跑到這裡,一路山路,加上本來我們兩身上就有血汙,現在看起來一定是狼狽的嚇人。
“小白離,你過來。”我歎了口氣,拉著小白離坐在草地上。
他也不再說話了,緊張但乖巧地跪在我麵前。
“把上衣脫了。”
小白離聽後明顯身體一僵,我注意到他白皙的耳朵尖慢慢變紅了。
嘖,你小時候我還給你洗過澡呢。
迫於我的“威壓”,小白離顫顫巍巍地脫下來上衣,這件原本白色的衣服,在血液乾涸後,已經變成又硬又乾的爛布了。
我從背包裡挑出一塊勉強算是乾淨的白布,沾了點水,小心翼翼地拭去白離臉上身上的血跡。碰到沾了冰冷溪水的白布,小白離打了個寒顫。
他垂著腦袋,長長的白色睫毛低垂著,看起來有些低落,但又透著不服輸的氣勢,我有些摸不著他在想什麼了,畢竟也是個大孩子了。
我又在心裡歎了口氣,莫名有些想笑——
可是在將他身上最後一處血跡擦去後,我是笑不出來了,他那蒼白的皮膚上毫無傷疤——那所有的血都是不是他的。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他反倒小心翼翼地抬手擦了擦我額頭上的血疤。
“疼嗎?”他弱弱地問。
我哭笑不得地彈了一下他的腦門,“我怎麼會有事,你既然也沒事那就快點出發,我還想在天黑前趕到鎮子上呢。”
我沒管他,拎起包就向前走,身後果然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是他們先招惹我的……”
“我知道~”
真是變扭的孩子,我當然知道,但我不能在彆人氣在頭上的時候維護你,這樣隻會讓事情更糟糕。
“……你是不是又動用那個不該用的力量了。”
不是問句,好吧,孩子太大也不好。
“就用了一點點啦,不會有事的。”
“可是姐姐!你的左臂已經不能動了吧,剛剛你根本沒有用過左手。”
“哈哈……”
我想著打哈哈糊弄過去,“放了點血有點麻,過幾天就好了。”
我的話半真半假,他也不好反駁什麼。
我以為今天的事情可以就此翻篇了,因而心情愉悅地向前繼續趕路。
忽然,我猛地意識到身後少了那個窸窸窣窣的動靜,我轉身,遙遙看到有個白團子縮在原地。
我以為他又發病了,立刻扔下背包,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