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瑤這才發覺奶奶還處於誤會中,還當著她的麵又把許雲知說了一頓。
許雲知剛才看她的眼神……不會是生氣了吧?
她不想惹事,尤其不想惹到許雲知。
於是趕緊解釋:“奶奶您真誤會了,我昨天心情不好是因為給一位去世的朋友掃墓,有點……觸景生情了,和她真的沒關係。”
“是嗎?那奶奶誤會了。不過該說還是要說的,雲知平時太忙了,打小也不會做討人歡心的事,我就是怕她笨,讓你不開心了。”奶奶終於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風波平息,許雲知終於能安心吃完早餐。
臨出門前,符瑤叫住了她。
什麼都不說,隻是遞給她一個盒子。
許雲知自然地接過,問:“這是什麼?”
“昨天去散心的時候剛好看到,覺得很適合你就買了。”符瑤把整件事說得很是隨意,“你那天送我東西了,這算是回禮。”
“謝謝。”許雲知拆開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裝,看到裡麵的東西,眼底閃過的一抹亮色被符瑤精準捕捉。
一股得意油然而生。
所以當許雲知虛虛在領口比劃了一下,並詢問能不能幫忙佩戴的時候,她欣然答應。
符瑤偏著頭,小心地把裝飾彆到許雲知的西服領口上,好像還是第二次湊得這麼近,又能聞到她身上令人舒心的梅子味。
嶄新的彆針不夠順滑,符瑤稍稍費了點功夫,全神貫注,自然沒發現許雲知的目光從她靠近後就沒離開過她身上。
過了會兒,符瑤抬頭:“好了。”
她退後一步,點點頭,對自己的眼光很是滿意。
果然和她很配。
許雲知也低頭欣賞,用沒受傷的那隻手輕輕在上麵撫了撫:“這個配飾很貴吧?遠遠超出我送你東西的價值了,我要想想該怎麼平衡價格。”
符瑤不認同她的話:“我送你東西不是為了收取等價的回報的,不用你額外做再什麼。”
聽她拒絕得那樣乾脆,許雲知抿唇,眼底有彆樣的情緒蕩過。
片刻後,她開口:“奶奶說得對,我不能總用在公司的那一套對待你,我們不是在做生意。”
“其實也沒差。”怕奶奶聽到,符瑤放低了聲音,“我們也是簽了合約的。”
許雲知淡然的神情在聽到“合約”兩個字後,有一瞬的僵滯,垂在身側的手攥緊。
不過很快平複,隻是點頭。
再次謝過符瑤後,出門去往公司。
不論是在公司還是其他場合,“合約”,“協議”在她的腦海中已經是再熟悉不過的詞彙,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每聽符瑤說起,總會覺得刺耳。
但這又是事實。
許雲知耳邊似乎有聲音炸開,她就著水吞了藥片,做了幾次深呼吸,緊繃著的神經才漸漸放鬆,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到了公司,秘書緊跟在她身旁,一如既往地向她彙報今天的工作事項。
偏偏今天許雲知神色凝重,秘書以為她心情不佳,難免緊張,再次確認:“可以通知孟總監上來了嗎?”
許雲知依舊麵無表情地點頭。
秘書不敢再耽擱,把孟羽涵請上來,還特意提醒了句許總今天表現得很嚴肅。
沒想到孟大總監神經大條地當著麵問許雲知是不是沒睡醒有起床氣,嚇得秘書趕緊找了個買咖啡的借口開溜。
倒也不怪孟羽涵什麼都敢說,她既是許雲知的發小,又是花了心思被挖來的,有這個本事和許總開玩笑。
辦公室裡隻剩她倆,孟羽涵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許雲知對麵:“泰盛的高總又來求我了,希望我們可以借錢給他,不然他說不定真就被逼跳樓了。”
“和我有關係嗎?”
“你這話說的,泰盛也是我們的老朋友了,而且又有你家親戚的股份,於情於理……”孟羽涵觀察著許雲知的表情,笑了下,似乎在等她。
“不要做多餘的事。”
其實早該猜到她的態度,孟羽涵挑眉:“要不要給他留口氣?”
許雲知隻是冷冷看她一眼,就兀自乾起了自己的事。
彆人走路踩死隻蟲子都要看看抬腳鞋底有沒有留屍體,可許雲知的態度,好像過去的“合作夥伴”連隻蟲子都不如,壓根不會在他身上浪費一秒。
孟羽涵抵著下巴,意味深長地看她:“你什麼時候能有點人情味兒?”
還是一如既往的凶,也難怪外麵總把她傳成十惡不赦的人。
許雲知不搭話,低頭撚了撚駁頭鏈尾端的羽毛掛飾。
一早就看到她不停地撥弄那個玩意兒,孟羽涵猜到她有意讓自己問,也不掃興:“你什麼時候這麼講究了?以前也沒見你戴過lapel chain,而且還是限量款。”
孟羽涵表現得饒有興趣,誇讚也是實打實的。
她一早就在網上看過這一款的消息,隻是沒時間去店裡看樣品。
許雲知抬頭,緩緩來了句:“太太送的。”
孟羽涵先是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卻是在心底狠狠地“呸”了一聲。
接著學著她的話陰陽怪氣:“呦,太太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