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向許雲知,不一會兒又偏開目光,低下頭,不想被她看到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緒。
下一秒,手背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許雲知在她手背上輕拍兩下,像是安慰。
“以後發生這種事,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會處理的。不然你一個人憋著,該多委屈。”
委屈……
符瑤吸了吸鼻子,倔強道:“倒也沒多委屈……”
許雲知默然,鬆手:“剛才看你沒吃多少,讓汪嬸再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麻煩了,我也不餓。”氣都氣飽了。
“好吧,等你餓了再說。”
符瑤冷靜下來,和許雲知步伐緩緩往住處走。
許雲知說:“許文彬是分家的人,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都沒有資格對主家的人說三道四,隻是潑他水,這樣的懲罰也輕了。”
“總歸他姓許,站在他的立場上,估計覺得自己有資格說我。”符瑤不滿地嘟囔,“我在你們家才是外人。”
許雲知步子一頓:“你是我太太,不是外人。”
太太……說得這麼正式,結果也就是合約結婚罷了。
符瑤小聲哼哼兩句,又想起許媽媽的話,問:“你就不怕是我誇大其詞,故意栽贓他?”
“你不會的,我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
符瑤眨眨眼睛,好奇地看著她:“我是什麼樣的人?”
許雲知想了想: “好人。”
……
怎麼開始給她發好人卡了?符瑤難受地皺眉,早該知道許雲知這個看上去就很木的人不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誇讚。
兩人都不再言語,默默走著。
每當安靜的時候,符瑤就會複盤先前發生的一切,等回憶到午餐時的一幕幕,才猛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
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是件容易事,但也不想就這麼放著,萬一許雲知介意呢?
她磕磕絆絆地說:“我剛才不是故意不搭理你的,就是……生悶氣,誰都不想理。”
“我知道。”
“你不生氣吧?”
許雲知搖搖頭:“不會。”
“我以後會注意的。”符瑤知道許雲知沒必要哄著自己,又不是什麼親密關係,甩臉子的行為反倒會引她討厭。
許總不計前嫌地幫她,隻能讚揚一句她心胸寬廣。
不過符瑤還是告誡自己不能對此抱太大期望,當結果不如意的時候也不用太失望。
接下來的半天,符瑤被符光海拉去說教了一頓,無非就是她貿然離席,還在飯桌上擺臭臉的事,符瑤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全當耳邊風。
當符光海問起上午的事,她一五一十地說了。
結果符光海隻是抓著她潑人家水的事說:“下次彆這麼乾了,萬一被奶奶知道了,不好。”
麵對意料之中的回答,符瑤沉默著點點頭,心底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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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許雲知去了許文彬的房間。
他的房間被安排在頂樓,隻有一個小單間,比起其他人的房間顯得有些磕磣,但住起來仍舒適。
許雲知徑直推門進去,沒收著力,門“砰”得一聲打在牆上,把窩在沙發裡看視頻的許文彬嚇了一跳,立馬坐起來:“你……”
許雲知走近了,單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連你這種貨色都敢對我的妻子評頭論足了?”
許文彬意識到不對,瞬間臉色發白,本能地想要站起來,可就是一下都動不了。
從沒想過許雲知會找自己的麻煩,明明……當初他們都告訴自己,許雲知對她的妻子並不上心。
許雲知眼底早沒了平日的淡漠,多的是冰冷蕭殺,像是被挑釁的獅子般,尖牙利爪早已抵在許文彬的喉頭:“你說她什麼了?”
許文彬不吱聲,許雲知吸了口氣:“說話。”
許文彬克製著顫意,冷哼:“她還學會告狀了?我以為她能認清自己的身份——”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許雲知的手鉗住了下巴:“她什麼身份,沒人告訴你嗎?”
“是許今讓你這麼乾的?”
一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許文彬激動起來,不顧兩頰傳來的痛感,大聲吼:“你要乾什麼?”
許雲知不搭話,直勾勾盯著他。
她越是冷靜,周身散發出的威壓就越是令人窒息。
許文彬和她的目光對上,嘴角顫了顫,繃直的後背又無力地打彎。
“兩個廢物。”
“管好你的嘴。”許雲知俯身在他耳邊低語,“彆惹我太太,再有下次,我撕爛你的狗嘴。”
許文彬的肩膀被她捏得發痛,咬了咬牙。
見他不出聲,許雲知側目,抄起一旁的玻璃杯猛地朝他腦袋上砸過去。
刹那間,許文彬捂著腦袋痛苦地跪了下去,玻璃杯碎裂,滿地晶瑩。
許雲知甩甩手,目光像看垃圾一樣掃過他,踩在玻璃渣上,發出吱嘎的碎裂聲。
茶幾上有車鑰匙,許雲知拿在手裡下了樓。
眾人聚在客廳聊天,本來很是熱鬨的,但見許雲知麵色陰沉地下來,一言不發地走到許今麵前,一瞬間都安靜了。
許雲知把車鑰匙丟到地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