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D級任務,怎麼會有生物異變?”
係統也不懂,它的權限太低,查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更彆說現在它和小天溝通的方式還被屏蔽了。
這方世界天道的掌控力實在太強。
原先所作一切準備都失效了,唯今之計,隻能催促著胡協趕緊完成任務,在世界正式升級之前退出去。
係統人性化地歎口氣。
它可真難。
但是。
養護獨苗苗的路線還有很長,不能泄氣。
必須要把小天從這些人的視線裡摘出去。
有事故就會有主角出現。
這個地方恐怕是小世界第一起異變生物吃人事件。
來的人估計不會少。
係統想到那些事故體質的主角團們,隱約覺得自己牙疼。要是真摻合一起,就憑謝小天的小身板,估計也就是個炮灰的命。
“行了,你先彆想著跑了。”
檢查完所有屍體後,做好記錄,楚素取下手套,將桌上的平板收起來。
一個不斷循環的視頻映入眼簾。
深夜狹窄的樓梯間。
一群人在毫無形象的奔跑,謝小天就在其中,他們麵色焦急,眼神恐慌,步伐淩亂,毫無章法地往前逃命。
所有人使出渾身力氣,生怕被落在最後一位。
幾人身後,尖戾的叫聲極響。
隨著時間的快進,攝像頭捕捉到後方的生物——怪模怪樣的像是鳥的腦袋的龐大怪物在地上奔跑,倆個碩大的爪子被鮮血染紅一片,頭頂豎著的骨刺上還有疑似人類局部肌肉組織的血肉……
從那冒著尖刺的腦袋勉強人認得出來就是現在躺在地板上的這頭雞怪。
視頻裡,她慌不擇路的跟著人往上跑的時候,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一路滾到怪物的腳下。
她萬分驚慌,以為死神再一次降臨。
心中悲慟,還不忘詛咒推自己的那人被追上,臉上溫熱的觸感瞬間讓她腦子空白。
是血。
她捂住嘴,雙眼瞬間冒出淚花,害怕的一動不敢動。
其他人似乎也意識到什麼,拚命地往上跑著,但已經來不及了。
尖銳的嘴先出現在視線裡,下一秒兜頭直接灑了她一臉的血。
不斷噴灑的,溫熱的血液刺激著她的感官,她暈了過去。
醒來就在沙發上,被告知成為唯一活下來的人類。
看到這一切,謝小天低下頭,不敢對上楚素的視線。
她心中有個猜測,那怪物放過她的緣故也許是因為她不是人……畢竟死了一次,係統說的還沒給她重塑身體。
“告訴我,這隻雞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還有,為什麼你能活下來?”
楚素緊盯著謝小天的眼鏡,眸光深沉,猶如利刃,直劈入人心。
胸前的警徽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尤其落在謝小天眼睛裡,一股無聲的壓力向她席卷而來,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窒息感。
這股子窒息感困擾了她一整夜,她雙眼忍不住紅了起來,淚水滑落。
“該說的我真的已經說過了。”
再一次聽見同樣的問話,謝小天真的很無奈,被迫看了無數次遇險的視頻,還是一個警察,謝小天不由的懷疑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這強硬逼迫的手段,看著不像好人啊。
都問了多少遍,到底是想怎樣,她要是有讓動物變異的本事,至於被抓麼?
“這事情真的跟我無關,我發誓。”謝小天哭著發誓,語氣哽咽,“至於我為什麼活下來,我也不知道。”
淚水流的更快了。
“你要不問下那個怪物為什麼不吃我?”
楚素被懟的一噎。
看人哭的淒慘,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看了一眼謝小天,那眼神在說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說。她一向瞧不起這些隻會哭哭啼啼的人,無論男女,都隻會拖後腿。
“問不出來的,她也許真的不知道,先把人還給警方吧。”耳朵裡,伴隨著輕微的電流聲,一道溫潤的男聲如此說道,“不用急,該知道的總會有人告訴我們的。”
“在說了,官方不是已經給提示了麼。”男人在笑,溫潤磁性的嗓音落在有心人耳朵裡,簡直能蘇斷腿,“靈氣複蘇,說不定那雞就是吃了靈石,補過頭了,變異成吃人怪獸。”
“外麵世界這麼可怕,你還不抓緊時間回來修煉。”
楚姐自動忽略那些不著調的話,提取重點:“靈氣?”
她眉頭還是皺著,無聲的壓力沒有撤去,注視感反倒更強了。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她查不出這個人的來曆。
就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楚素想到這,心下猜測,也許不無可能。
靈氣複蘇都有了,動植物自然也能成精。
可不就沒有身份來曆麼。
“行吧,姑且信你。”
楚素站起身,門口的怪物屍體早就被裝車帶走。
她拋給謝小天一把木倉,“帶著吧,好防身。”
說完,利索離開,好像扔的是什麼不值錢的物件。
謝小天手忙腳亂的接住木倉,嚇了一跳。
恐慌的心隨著哭了場,稍稍安定了一些。
爛尾樓裡,居住的人家還是不少的。畢竟花了高價接盤的樓房,就這麼打水漂,沒有誰能甘心。
也就咬咬牙住下了。
可惜了,就這麼一個舉措斷送性命。
所有人都死於一隻雞的嘴裡。
尖銳鋒利的雞喙一下子鑿下去,頃刻間一擊斃命。
一大家子走的整整齊齊。
所有人關心的都是突然出現的怪物,似乎沒有人在意已經死掉的人。
很快,房門被帶上,屋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走了,下樓的腳步聲慢慢遠去。
謝小天站在原地等待了一會,聽著外麵的聲音。
她準備出去看看。
剛才不知道哪裡的聲音,在喊她的名字。
一個人待在這陰森的剛死了那麼多人的爛尾樓裡,她還沒那麼膽大。
結果剛趴到門上,就被人拉開,差點沒有跌倒。
江澤眼疾手快的拉住人,扶好後才鬆口氣。
“你怎麼不好好坐著。”
門打開的瞬間,謝小天瞧清楚了屋外的情景,她一愣,沒注意被人拉到沙發上坐著。
江澤把人帶到沙發上,視線盯著她的額頭,直勾勾的看,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在額角,十分顯眼,那是警車爆炸時候被彈片炸出來的。
萬幸的是傷口並沒有鮮血流出,還在不斷自我愈合。
就這幾個小時,基本痊愈了,但江澤心裡過意不去。
謝小天受寵若驚,輕輕的退後幾步,警覺地拉開和江澤之間的距離。
“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帶你來的。”江澤麵上帶著歉意,看著謝小天忽然瞪大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撓頭,“抱歉讓你遇到這些事情。”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危險。”
“原來是你!”一瞬間,謝小天雙眸噴火,“你帶我來這裡乾什麼?”
她想到那些死去的人,置問道:
“那個怪物是你放的!”
“不是!”
江澤一聽,連連擺手。“我帶你來就是想讓你多蹭一點任務積分,我也沒想到會遇見這種事情。”
“我與那些異常生物絕無半分乾係。”
謝小天不信,但也無法。
他剛才從門口進來,剛才檢查的那一行人也從門口出去。
連樓梯都沒有修好的爛尾樓,那麼多人都沒有發現他,
謝小天垂下頭顱,退遠了些。
“那你帶我來這裡乾什麼?”
“我,說也說不明白。”江澤想解釋一下,躊躇了半響,無奈咧嘴一笑,“等人來了,你就知道了。”
“你剛才救了我,我真的就是想幫你一把。”
謝小天不說話。
二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沉寂下來。
夜晚呼嘯的風聲透過沒關緊的房門吹到屋內,謝小天看了眼外麵。
風即使這麼大,整棟的血腥氣卻怎麼也吹不乾淨,剛才生死之間急速飆升的腎上腺素恢複正常,謝小天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如鯁在喉的惡心感。
那麼多血。
謝小天難受地閉上眼睛。
喉嚨滾動,強壓下去那股子惡心感。
她不想待在這樓裡了。
“那個,我剛才去買了點東西。”江澤指著謝小天的腦袋說,“我先把你傷口換一下藥吧。”
“然後。”
江澤頓了一下,“我們去把那些人的屍骨收斂一下吧。”
他如是說道。
謝小天抬頭。
暗淡的燈光下,她自覺麵上神情不動聲色,但在江澤眼中,眼前這個新人赤果果的懷疑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