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誰都沒提過父母。
他是沒有相關記憶，乾脆就給忘了父母的存在。
那蘇子安呢？
回想起最初醒來的那間公寓的布置。
門口的鞋子，晾曬的衣服，都是少年人的款式。
等等，客廳牆上似乎貼著不少照片。
夜遊凝神回想。
腦海中的無色晶核變大後，他的記憶力就變得格外強，哪怕是許久前匆匆瞥過一眼的東西，都能想起來。
最大的一張照片，是兩對青年男女，他們分彆抱著兩個嬰兒，舉止親密。
照片中的兩個青年女人，五官有著幾分相似，似乎是姐妹。
旁邊的照片也多是那兩對男女和孩子，他們似乎每年都會照一張全家福。
但等到照片中的兩個小孩約五歲左右，就隻剩下一對青年男女抱著兩個孩子了。
最後一張照片，是兩個小孩十二歲左右，那之後就沒了新照片。
夜遊心裡有了判斷。
他和蘇子安是表兄弟，所以姓氏不同。
五歲左右，他的父母離開了，可能是因為死亡，也可能是彆的原因，蘇子安的父母收養了他。
十二歲左右，蘇子安的父母也離開了。
夜遊抬手撫上心口。
有點悶。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當初看到蘇子安即將死去時一樣。
哢——
清醒過來的園長推開門，看到抱在一起的兩兄弟，他愣了下。
在夜遊那雙紅色眼睛看過來時，園長下意識往後一縮。
“打擾了，你們繼續。”園長連忙將門關上。
外麵的動物已經差不多都醒了，發狂的動物和變異動物各占一方，各自梳理毛發，啃食死去動物的屍體。
園長的女兒還在昏睡中，他自己也不敢出去，就待在屋裡不知該怎麼辦地來回踱步。
“吼——”
忽地聽到一聲憤怒的獅吼，園長在動物園多年，能分清每一頭獅子的吼叫聲，他知道這是白獅毛毛在生氣，不由探頭去看。
白獅剛醒來。
已經記起了自己被花香迷惑時，那個人類用自己的身體做了什麼。
拿它的身體抵擋老獅子的攻擊就算了，居然還用它驕傲的毛發做那種事！
白獅很憤怒，它尋著那人類的氣味，朝木屋衝去。
“毛毛！”園長驚得叫出聲，雖然白獅不是朝他的方向衝的，但……
哢嚓——
木牆被撞碎的聲音，白獅大半個身子衝入了木屋內。
夜遊一手攬著蘇子安，一手將晶核袋塞入口袋中，一雙緋紅無瞳的眼睛冷冷注視著大白獅。
隻要對方敢動手，他準備的精神攻擊，就會刺入白獅腦海的晶核中。
白獅可不是那頭老獅子，如果按晶核大小算等級，它的等級比他低了兩級。
夜遊一道精神攻擊下去，白獅不死也得傻。
夜遊發現白獅喉中恐嚇的嘶吼停了下來，齜牙的嘴合起，甚至嘴角還微微上揚，原本凶狠的眼神更是逐漸“二哈”化。
“吼~~吼~~”
白獅撲向夜遊。
園長“嘭”地推開門，焦急看去。
白獅太大了，龐大的軀體幾乎塞滿整個房間。
園長根本找不到那兩兄弟在哪，但他能看出白獅渾身散發著愉悅的氣息，仿佛一頭無憂無慮和玩伴玩耍的小獅子。
這……還有全屍嗎？
“離我遠點！彆舔！”
有些不悅的聲音從白獅頭部的位置傳來。
園長愣了下，踮起腳尖眺望，什麼都沒看到，卻聽到白獅發出略帶委屈吼聲。
這……
園長猶豫了下，關上門，“打擾了，你們繼續。”
·
叢林中的黑霧徹底消散，抬頭就能看到天空。
蘇子安在月亮升到最高處時，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疼暈的，還是困的。
夜遊將蘇子安塞進白獅的鬃毛裡，按下想跟著他的白獅，獨自去院子裡透氣。
那個小女孩已經醒了，園長正帶著小女孩，給一些受傷的動物上藥。
大熊貓在女孩身邊啃著竹子，見到夜遊，它猶豫了下，將手裡啃得隻剩一截的竹子遞出去。
“謝謝，我不吃竹子。”夜遊已經知道20點親和度是什麼概念，也能淡定回絕動物們的示好。
【我吃我吃！把竹子給我！我會做竹筒飯！】
【什麼竹筒飯？給我！我能生啃下去！】
【嗚嗚嗚，我也想要和大熊貓交朋友。】
【主播這是什麼體質啊，被白獅追著蹭，被大熊貓送竹子，我慕了。】
園長也覺得詫異。
芝麻居然會主動將自己的食物分給一個陌生人？它以前可是連自己親生幼崽的食物都搶的。
沒將疑惑表現出來，園長邊收拾醫藥箱，邊問夜遊：“天還沒亮，你不再睡會？”
“不困，”夜遊來到外邊也是有事想像兩人確定，“老獅子已經解決，你們打算離開這嗎？”
夜遊想將這裡動物帶走，至少代步工具白獅要帶走。
但那女孩有跟動物相關的異能，夜遊就想知道他們的決定。
“天一亮就走，”園長摸了摸旁邊小女孩的頭，道：“這幾天我們全靠蘋果和奶粉果腹，我是沒什麼，我女兒總這麼下去身體哪吃得消。”
“動物們呢？”夜遊問。
“這……”園長不由看了眼另一邊安靜待著的發狂動物群。
它們表現得乖巧安靜，如果不細細觀察，根本看不出它們瘋狂時的模樣。
大毛出現後，他莫名昏迷了過去，做了個很長的夢。
再次醒來時，戰鬥已經結束。
發狂的大毛死了，還有許多其他動物也死了。
他看到了大毛身上生長的牽牛花藤，也看到了一個個如喝醉了般精神狀態不穩定的動物們。
除了白獅毛毛外，其餘動物身上幾乎沒什麼戰鬥過的痕跡。
這場戰鬥能贏，他和女兒，以及這麼多動物能活著下來，甚至那些發狂動物此時這麼乖巧，絕對都是因為這兩個遊客。
園長不知道這個少年想要什麼樣的回答，便聽從本心道：“如果動物們願意跟我們離開，我們會帶它們一起走。”
“離開去哪？”夜遊問。
“去……”園長撓了撓頭，道：“先去警局吧。”
夜遊能肯定對方還不知道外界的情況，不過，明天離開動物園，他們就能親眼看到了。
“好啊，”夜遊笑道：“我們明天一起走，帶上動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