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跑去巴西買櫻桃,去泰國買榴蓮,”提姆臉上帶著笑意,“然後一臉興奮地和我們一起分享。”
“康有時候也會和他一起,他們會一起從各種原產地買一些特色產品,他們像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雖然他們本就年紀不大......”
多蘿西在一邊安靜地聽著提姆講述他們之間的友誼,一段輕鬆而愜意的回憶,她有些覺得,或許康和巴特就是提姆的彼得·潘,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屬於提姆的永無鄉。
然而,這個永無鄉的消失並不是因為提姆長大了,而是因為他的彼得·潘死去了。
當一切逝去的時候,曾經的美好隻會變成活下來那個人身上的負重,或許到很久以後,在時間的衝刷下,那些負重會逐漸消失,但是提姆卻沒有那個時間。
就像現在這樣,他隻能跟對康和巴特毫不了解多蘿西喋喋不休地敘說他們之間的友情,回憶他們的過往,如果是其他人,他們隻會告訴他,康和巴特已經死去很久了,他應該要走出來了,不應該繼續沉溺於過去。
對,提姆也會自暴自棄地在心中附和,他就是這樣一個會沉湎於過去的人,他就是希望能夠停留在過去,停留在康和巴特還活著的過去,他就是這麼懦弱。
所有人都覺得他足夠理智,他足夠成熟,他習慣了離彆,自然也可以走出來的。
提姆無法反駁,他是泰坦的Leader,他是紅羅賓,他終究說不出自暴自棄的話,他無法告訴他們,他辜負了他們的信任。
提姆的情緒又變得低落了,多蘿西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那麼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呢?”親近之人死亡的苦痛並非局外者一兩句話就能撫平的,多蘿西也隻能去轉移提姆的注意力,她可以陪著他,或許是痛哭,又或許是放縱自己,她都可以陪著他,但是她很難去安慰提姆。
怎麼安慰呢?死亡是一個定局,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還是告訴他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多蘿西說不出這樣的話。
就像是麵對曾經的同伴的屍體,她也隻能一言不發一樣,任何安慰的語言在死亡的悲痛麵前都是那麼蒼白。
她不是提姆,她不認識康和巴特,她未曾陪伴著提姆度過過曾經的歲月,她又有什麼資格讓提姆放下友人死亡的傷痛呢?
他們還有很長時間,提姆還可以慢慢讓自己好起來,她也可以慢慢去填補自己曾經缺失的屬於他們之間的過去。
“今天已經不早了,明天多蒂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提姆問道。
“當然。”多蘿西的回答依舊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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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們到了墓園。
一個很普通的墓園,巴特的墓碑也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巴特和康什麼都沒有留下,這裡隻是一座衣冠塚。”照片裡的巴特臉上是燦爛的笑容,“他的每張照片都是笑著的。”
多蘿西將手裡的花束放在墓碑前,她從提姆身後,輕輕環抱著他,在這個時候,多蘿西注意到他們之間的身高差,更是提醒著她,她錯過了提姆的太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