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來說,果然是個不重要的玩意兒嗎?
林汝微透過鏡子,看到孫煙煙臉上遮不住的自得,年少時期她也是這樣,在彆的女生身後,看著她們在秦嶼麵前釋放魅力,和他大方交往,而自己頂著妹妹的名頭墜在後麵當個無趣的跟班。
孫煙煙是秦嶼交往親密的女伴裡,保持關係最久的一個,也是對林汝微羞辱最多的一個,她是孫家大小姐,家世和秦嶼足夠匹配,兩家默認他們倆是要結婚的。
林汝微收起心裡冒出來的不合時宜的念頭,敷衍地誇讚了一句:“孫小姐的項鏈真好看,既然你看不上我看中的衣服,那我就繼續試紗了,不打擾了。”
孫煙煙從鏡中回看她,略帶不滿,“這麼多年了,你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陸靳那種貨色的你都搞不定,聽說他昨天又和一個嫩模出去過夜了,你這個未婚妻可真沒用。以後我嫁進秦家了,你最好能管好他,讓他不要搞那麼丟臉的女人,影響幾家的名聲。”
林汝微深吸一口氣,感覺禮服的拉鏈崩的更緊了,皮膚和拉鏈像是在做無形的拉扯,她隻想狠狠把它扯開。
她笑了笑,眉眼間儘是溫和的弧度,“我會努力的,到時候希望孫小姐能多教教我。”
孫煙煙哼了一聲,拽著長長的裙擺,在店長和顧問的簇擁下離開了。
林汝微看著她的背影,長長舒了一口氣,她語調難免提高了些,“快快,幫我把拉鏈拉開,勒死我了。”
顧問霎那間變了臉色,一邊動手幫她拉開拉鏈,一邊小心詢問:“是尺寸不對嗎?設計師明明按照上次量的您的身形尺寸修改了,是還需要放寬一些嗎?”
林汝微擺擺手,她現在隻想把身上的束縛脫掉,半句話都不想和顧問應付。
林汝微倉惶逃進試衣間,昂貴的婚紗層層疊疊墜落窩成一團,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亂七八糟的。
腦子裡閃現很多畫麵,叫囂著擠巴著,像怪物一樣張著巨口,恨不得把她吞噬。
她雙手撐著試衣間的台麵,看向鏡子裡的自己,鏡中女人臉上精致的妝容掩蓋不了內心的倉惶和憤恨。
是的,她恨秦嶼。
一滴眼淚無端滑落,砸到台麵上,花了精致的妝容。
她放任自己垂頭喪氣了幾分鐘,抬手輕輕抹掉已經乾了的淚痕,理了理淩亂的頭發。
她還有兩件婚紗要試穿,她不能在高定店裡失態,她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秦家的臉麵。
一旦她失態的事情被顧問們傳出去,她的養母會立即打電話把她罵的狗血淋頭。
“你好,麻煩把第二套紗拿給我。”
林汝微聲線平靜,已經完全看不出剛剛瀕臨崩潰的模樣。
試衣間外想起腳步聲,門被輕輕推開。
“放在那就可以,等會我自己穿。”
林汝微低著頭,示意顧問把紗裙放在旁邊的置物台上。
來人沒有應聲,反而進了試衣間,把門帶上。
哢嗒。
一聲脆響,門被反鎖。
林汝微本來就有點煩躁,她不耐煩地回頭,“我說了,我會自己……”
她愣在那裡,未說出口的話像碳一樣燙著了舌頭,被迫張著嘴,才能喘勻那口氣。
來人身穿考究的西裝,每一根線都恰到好處地貼合他矜貴的身體,鋒利的眉眼藏在金絲邊鏡框後麵,僅僅一眼,就能引起全城女人狂歡的臉。
秦嶼鬆了鬆領帶,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角,“怎麼?不認識了?”
林汝微依然是那副瞪圓了眼睛的癡傻模樣,她知道自己的樣子在對方眼裡肯定很可笑,可是她顧不上管理自己的表情讓它們各歸各位了。
秦嶼慢斯條理地解開袖扣,挽了幾下衣服,拎起她的婚紗,抬眼問她,“你喜歡這種?看起來很俗氣啊,不像你。”
林汝微終於從過分震驚中回神,一把扯過那件婚紗,“你怎麼會在這?”
秦嶼沒和她計較,反而好脾氣地笑了下,“對我凶巴巴的,剛剛不是在孫煙煙麵前演小白兔演的挺好?”
林汝微更生氣了,他還是那個樣子,由著彆人欺負她,在一旁看好戲。
“出去!”
秦嶼忽然靠近她,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壓製,“林汝微,你不想見到我?還是你更想我喊你,妹妹。”
兩人之間隻隔著一條薄薄的紗裙,秦嶼身上的熱度逼得林汝微節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