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上校的遷怒估計還沒結束,這是要拿著醫療倉的治療數據跟自己一比比清算拖累沈澤凱的賬呢。
軍人世家果然護短。
他本以為離開了那間關人的倉庫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沒想到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孟雪宵不動聲色的打量周圍的環境,努力搜索著可以逃生的通道。
但是,沒有。
比起那個破舊的倉庫,這裡要先進嚴密的多,星艦上的士兵更是數不勝數。
要是逃走,肯定也會被很快捉回來,到時候的下場很可能會更慘。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的,那兩個士兵便將醫療艙搬了過來,擺在會客廳的正中間。
其中一個士兵明顯跟沈澤凱關係較好,剛一放下醫療艙就關心道,“怎麼了,突然要將醫療倉搬到這種地方,是沈少的治療結果出了什麼問題……?”
孟雪宵呼吸一頓,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還偏偏要給沈上校劃個重點。
“不是。”沈上校打斷了士兵婆婆媽媽的話。
但是這種說話說了一半,卻又不完全說完的方式依舊不能讓孟雪宵放下心來。
孟雪宵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綁在斷頭台上的嫌疑犯,斷頭刀降到一半卻突然停住,那種要落不落的感覺實在是有些折磨人。
還不如……來個痛快。
下一課,孟雪宵便看到沈上校轉向自己,然後抬起手指指了指醫療艙,“進去。”
孟雪宵緊張過度的大腦嗡嗡作響,一時間就連沈上笑的聲音都有些失真。
沈上校讓他進到醫療艙裡去……?
這是不是指錯人了?
幾個士兵看起來也有點懵,麵麵相覷,隨後上上下下打量了孟雪宵一番,“這,看起來很健康啊……?”
即使是士兵,這醫療倉也是不能隨便用的,不說彆的,光是艙裡的療養液就是天價了,幾毫升就相當於一個普通家庭幾年來的全部收入。
“彆說了,正常不正常,你以為沈上校看不出來嗎?在你還在啃鹽巴的時候,沈上校就已經上戰場殺敵了!”一個理智些的士兵提醒其他人。
其他幾個士兵頓時恍然大悟,“對啊,那畢竟是沈上校,他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用意!”
於是他們轉向孟雪宵,“那麼,請你趕緊進去吧。”
雖然是這麼說著,士兵看著醫療艙內滿滿的療養液,心中還是感到一陣肉痛。要是有朝一日他們也混了個軍銜,一定要咬咬牙體驗一把在醫療艙內治療的感覺!
這樣的語氣……實在是太強勢了。這種感覺就跟之前想看沈澤凱的恢複情況卻被士兵攔住一樣。
一切都身不由己。
孟雪宵沒有辦法,隻能任療養液淹沒自己的身體。微涼的液體讓他的衣服緊緊貼在了身上。
有點冷。
幾乎就在他這個念頭剛剛產生的那一刻,療養液開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升溫,最終升到了一個隻比他體溫高出一點點的溫度,不燙,也不涼,非常適宜。
居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嗎?不愧是星際時代,東西都這麼神奇。
層層疊疊的暖流環繞著他,讓孟雪宵有一種回到母胎的感覺。繃緊的神經都在一點點放鬆,困意逐漸湧了上來。
少年人蜷縮著閉上眼,雙手抱膝,綢緞般的黑發隨著水波飄揚著,顯得皮膚更加蒼白,就像是沉眠於深海的古玉。
沈上校看著他,單手撐在治療艙的艙門上,一刻也不敢放鬆,精神高度緊繃。
他腦海裡回想著的是沈澤凱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孟雪宵跟裁決者很熟。
沈上校追蹤裁決者已經有十幾年了,但是關於裁決者的信息,他們還是隻有一些零碎的資料。
知道裁決者將目光放在罪犯身上後,曾有一個少將假扮成人質混在罪犯之中,想要借機調查出裁決者的底細。
但是消息沒探聽出來,聯邦的星網卻遭到了攻擊,全聯邦的網絡癱瘓了整整一個月,在此期間,聯邦的機密信息不斷外流,被周圍虎視眈眈的其他勢力狠狠的咬下了幾大塊肉。
在聯邦所有程序員熬夜修補了這個大窟窿之後,聯邦的全部官網依舊被置頂了一條消息。消息內容每分每秒都在變化,是一堆罪犯的名字以及他們的處決地點。
這分明是裁決者處置罪犯的預告函。
囂張,大膽,讓聯邦軍部顏麵掃地,偏偏聯邦軍部就是拿裁決者毫無辦法,沒人想再體驗一遍當初的網絡癱瘓。
裁決者幾乎成了聯邦軍部的禁忌,對裁決者的追蹤也漸漸由明轉暗。聯邦的最高首領也多次跟他們強調:不要招惹裁決者!
如果裁決者的熟人在這受了委屈,受了傷,裁決者會不會再來一次網絡癱瘓?那時候彆說是沈上校自己了,就連整個沈家也承擔不了這樣的責任。
他將剛剛痊愈,還有些虛弱的沈澤凱叫過來,“孟雪宵和你是一個學校的吧?平時能照顧的地方多照顧點。”
沈澤凱點點頭,沈上校又想起來了點什麼,補充,“你們被綁架了多久?孟雪宵是不是還沒吃飯?你待會去買一些回來,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口味,各種口味都帶一份。”
“這種事情,不能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