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小插曲,年夜飯也比往年熱鬨很多,結束的時候正好八點,大家散座在客廳準備看春節聯歡晚會。
吃飯的時候,言橋拍了張年夜飯的照片並附帶了個新年快樂發給了鄭清瑜,一個多小時過去仍然沒有得到回複,言橋敲了敲手機,趁著大家不注意,溜進廁所準備給鄭清瑜打個電話。
跟彆的情侶不一樣,可能是自認識就住在一起的原因,他們軟件上的聊天內容少的可憐。
言橋往上劃拉了幾下,正想退出軟件撥電話,劉萱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言橋眉心一跳,大過年的不會要加班吧。
稍稍做了下心裡準備,言橋按下了接聽鍵。
“橋兒,出來玩兒呀,自己在家宅著乾什麼。”一接通,劉萱就開始輸出。
聽著外麵雜亂的說話聲,言橋莫名:“你打錯電話了吧,誰自己在家呢,我在我姥姥家吃年夜飯呢。”
“啊?”劉萱又伸手點著數了數樓層,確認自己沒數錯後,她衝著電話說:“那你家怎麼亮著燈呢。”
“什麼?”言橋腦子嗡了一下,跟她確認道:“你是說左岸小區嗎?”
“對。”劉萱看著那扇亮燈的窗戶說:“我來這邊接一個朋友剛好看到你家亮著燈呢就給你打個電話,你要是在老家的話。”劉萱退後兩步:“需要我幫你報個警嗎?”
“不用。”言橋想了下這兩天鄭清瑜說的話,咬牙道:“我一個朋友借住呢,不用管他。”
“哦。”劉萱是個爽快人,確認沒事後,就掛斷了電話。
手機又回到與鄭清瑜對話的頁麵,言橋深吸一口氣,坐在了馬桶上,她需要冷靜一下。
鄭清瑜不是回家了嗎?為什麼還在左岸,大過年的跟家人吵架了?不對,言橋搖搖頭,這麼久以來從沒聽他主動提起過家裡人,鬨分歧了?
短短時間內,言橋替他想了幾百種理由,又都被她推翻了。
她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人,尤其是關於自己的,幾分鐘後,言橋做了一個決定,她翻出她媽媽的對話框給她媽媽發了條消息。
幾秒種後,餘青出現在了衛生間裡。
“你要回安城?”
“嗯。”言橋點頭。
餘青雙手抱臂,遞給言橋一個眼神,示意她說清楚。
言橋看了眼依然沒有得到回複的消息,閉著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對餘青坦誠的說道:“媽媽,我交新男朋友了,現在他在我那邊住,前兩天我回來的時候,他也回家了,但剛才我朋友給我打電話,說家裡亮著燈呢,我有些擔心。”
早就猜到姑娘有新一春了,但近距離的聽到,餘青還是被震驚到了,她一動不動的呆滯了片刻,看著閨女凝重的表情,沒忍住把她拉進懷裡抱了抱。
“去吧,晚上開車注意安全,出去不用跟他們說,偷偷走就行,我來解釋。”
“嗯。”言橋在媽媽的懷裡蹭了蹭,小聲說:“媽媽你真好。”
餘青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年三十的路上幾乎沒什麼車,言橋沒有給鄭清瑜打電話,直接開車上了高速,有些事兒隔著電話說太窩火了,一身的秘密還想著睡她,真是做夢呢。
言橋點開收藏的歌單,緩和的歌曲在車間流淌,在新年鐘聲沒有敲響的時候,她深踩油門衝往了愛人的身邊----算賬。
鄭清瑜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的,這幾日自己待著,日夜顛倒,他的時鐘有些亂,六點多吃了點兒餃子後,本來計劃躺在沙發上看個電影,沒想到這一躺,竟然睡了過去。
電影是個科幻片,打打殺殺的,各種特效,鄭清瑜夢裡都是在跟人打仗累的不行,但又醒不過來,好不容易等到影片結束,他想做個溫和的夢,可夢中的場景起起伏伏多次,還是沒有安靜下來,鄭清瑜氣急掙紮的就要從裡麵出來,可四肢跟灌了鉛似的,用儘全力也抬不起來,嘗試良久,他終於沒了力氣,認命般的陷入了夢魘,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一聲真實的開鎖聲,迫於安全的考慮,他稍微清楚了些,沉重的眼皮睜開又閉合,反複幾次,鄭清瑜也沒看清來人的輪廓。
沒等他再去看,一雙手就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抻了起來。
鄭清瑜:“???”
他揉了下眼睛,看清來人,立馬跳起來往後挪了一尺。
“你...你怎麼來了?”
他穿著淺白的居家服,領口因為言橋的動作露出大片鎖骨,眼神帶著一絲迷離,頭發亂糟糟的,顯得格外的有姿色。
言橋訓斥的話堵在嘴裡,胸腔劇烈起伏幾下,隨後握著拳一言不發的就往臥室走。
鄭清瑜見狀急忙跟上,“除夕夜你怎麼回來了,出什麼事了嗎?”
“你也知道除夕夜呢?”言橋頓住腳步轉身看他,她一身寒氣,不知道是不是冷的,嘴唇輕微發抖:“除夕夜我能讓我老公自己過嗎?”
沒有責備,沒有惱怒,隻有滿腔的關心。
鄭清瑜彎了唇角,小心翼翼的拿過她已經青紫的手放在了唇邊。
意識到什麼,言橋眼睫微動,手指蜷縮,“沒..沒洗手。”
“嗯。”鄭清瑜握著她的手在臉上蹭了蹭,“外麵很冷嗎?”
汲取著鄭清瑜的溫度,言橋心裡軟軟的,“有些冷,我去洗手換身衣服,你把鞋子穿上客廳等我。”
言橋把手縮回來,溫和的說:“我想知道一些你的事。”
“好。”鄭清瑜點頭答應。
坐回沙發上,聽著主臥偶爾傳出的聲音,鄭清瑜總覺得不真實,窗外望去,家家燈火通明,相親的人都圍坐在一起等待零點的到來。
而他,終於不是一個人了,有人陪的愉悅先是開了個小口在心底流淌,繼而飛速的流向四肢百骸,鄭清瑜指尖都被浸軟了。
言橋換上家居服出來的時候,鄭清瑜正坐在沙發上發呆,他眼神亮亮的,指尖不自覺的在腿上畫圈,不知怎麼的,言橋總覺得他心情很好。
觀察了一會兒,她走到沙發旁問:“做心理建設呢?”
“沒有。”鄭清瑜抬頭,看到她穿回往常的粉色睡衣,欣喜難以自抑,他挑著眉拍了拍自己的腿,暗示意味明顯。
言橋看了眼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抬眼笑道:“什麼意思?這麼大的沙發不讓坐?”
“那倒不是。”鄭清瑜眼底滿是笑意,伸手拉過言橋讓她穩穩的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看著瘦,力氣卻不小,言橋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抵著他的肩問:“說說吧,為什麼沒回家?”
她歪著頭,任由鄭清瑜抱著他的腰,兩人儼然一副新婚燕爾的模樣。
鄭清瑜情難自已,就著這個姿勢埋在她頸間狠狠吸了一口氣。
言橋推他:“不許撒嬌,快說。”
“好。”鄭清瑜點頭,把言橋放到了他旁邊,撒謊本就是他不對,現在言橋溫柔的問原因,他應該說清楚。
對於自己的家庭,鄭清瑜已經很久沒有提起過了,該從何講起呢?他想了想,決定從言橋最感興趣的地方講起。
“我家裡其實挺有錢的,十八歲以前都跟著父母住在錦繡園。”
“錦繡園?”言橋蹭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咱們年前去的那個錦繡園?”
想象中驚訝的表情呈現在眼前,鄭清瑜嘴唇微揚,湊近親了親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