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李雲綺穿過長平郡主府長長的回廊……(2 / 2)

她望向一旁的杜鵑花,“就叫杜若。”已更名為杜若的落雲這才起身,“謝郡主賜名。”

這宅邸稍稍抬頭便可以看見不遠處的明堂,“魏王進宮可需要腰牌?”

杜若垂著頭,“自然是不需要的。”尋常臣子不得傳召不可輕易入宮門,魏王卻來去無阻,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雲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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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思桓正在翻閱古籍,見墨染過來了,方才放下手中書道:“何事?”

墨染便道:“郡主今日問郎主進宮可需要腰牌。”

武思桓微微皺眉,“她問這個做什麼?”心中疑惑微微盤旋,不過如今二府有更要緊的事情,那便是李雲月與武思訓的婚事。

武思桓還記得,宮中天使前來宣旨那日,等到天使走了,武思訓接完旨便哭喪著個臉,口中念念有詞,“這不是娶親,這是娶了個祖宗回來。”

武思桓見他實在是不著調,也是無奈道:“你不要辜負聖人一番心意。”奈何對方聽不進去,聽說梁王已經氣得連鞭子都打斷了一根。

想到此處,武思桓便十分頭疼,負手走到庭中,他喜清淨,是以並未種植什麼花草,隻有幾枝翠竹,挺拔修長。

他隨意拈了一片竹葉放在掌心,他如今已經大權在握,年紀輕輕便做了吏部侍郎,固然有聖人的關係在,不過比武思訓已是要強上許多,可惜……

武思桓搖了搖頭,將雜念拋卻腦後,如今聖人當政,又諸般打壓李家,人人都覺得這皇位日後便隻會落在武家,就連梁王與武思訓都這樣想,可聖人卻將李鶴召回,他也一時拿不準了。

一想到李鶴,他便又想起了他那個膽大的女兒,他回憶著,應當是叫李四娘麼?比起她那軟弱的耶娘倒有些不同,不過估計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武思桓一麵想著,一麵踏出了院中,梁王府與魏王府本就緊緊挨著,修建之時便打通了兩邊的院牆,是以他很快便走到了武思訓的居所。

大門緊閉,不過負責看守的人見是他,便忙行禮道:“世子。”倒也未曾阻攔。

武思桓踏入正堂,隻見武思訓坐在繩床②之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顯然是已經被訓誡過了。

“不過是讓你娶李雲月而已,你就這般不樂意?”武思桓終究還是有些惻隱之心,武思訓沒好氣道:“李雲綺就夠潑辣了,這個李雲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日後府中還不得鬨翻天。”

這話倒也沒錯,即便是他們這樣的人家,配皇室女也是高攀,需得好好把人家供著,若是有一點不如意恐怕聖人便會降罪。

“聖人必定是深思熟慮過的,你無官職,如今郡主出降,你正好做個郡馬,又無需入仕蔭蔽便足夠了。”

武思桓還在勸他,其實若是他,娶李雲月娶了便是,可武思訓這人偏帶些倔強,隻是這會也不可能依著他的性子來。

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武思桓也泄了氣,隻留下一句好好想想,轉身出了門。

看守的人見他出來時麵色不好,也不敢插話,隻默默目送他遠去,等到回了魏王府,外間傳來嬉笑之聲,於是那古籍也看不進去了。

喚來墨染,他便猜測道:“興許是隔壁的女眷們在玩鬨呢。”武思桓揉了揉額角,“去取我的琴來。”

他心情浮躁時便要彈琴,墨染忙不迭去取了,那是張碧玉製成的七弦琴,琴弦都是上好的天蠶絲。

武思桓撫了一曲平沙落雁,方才平複了心緒,墨染依舊低眉順眼站在一旁,他便問了一聲,“今日誰去了那邊?”

墨染一邊窺他神色一邊慢吞吞道:“安平郡主。”正是李雲綺的封號,武思桓對她也有些印象,那時她耶娘遠去幽州,李二娘便被聖人養在了身邊,武思訓這個呆子去招惹不成,反被她打了一頓。

其實若說賜婚,她身份比李雲月差些,卻也是個極好的人選,偏偏武思訓怕極了她,聯姻的事情便拖了這麼些年。

若是他沒記錯,李二娘與長平郡主的交情還不錯,不過她如今卻不怎麼去清化坊了,難道這樁婚事二人都不滿意?

武思桓想到此處搖了搖頭,看來兩府裡又要多一對怨偶了。

不過住在與武府一牆之隔的雲皎卻並不知道這些,她甚至還在笑吟吟與二姊說話,不過恐怕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