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嬰兒燒得難受,不停的在小聲抽噎和哼唧,身上的皮膚都紅紅的,看得人有些難受。
阿軟送了一碗喝的水過來,徐清麥很自然的遞給了周自衡:“拿小勺子喂她喝水,她需要多喝水補充水分。”
周自衡也很自然的接了過來:“你抱一下。”
兩人幾年不見,但卻配合得非常默契,一人抱著,一人喂水,這幅場景看得阿軟在心中嘖嘖稱奇,又有些迷糊。
郎君以前可沒那麼有耐性!娘子以前也從來不敢這樣給郎君派活兒。
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過這個念頭隻在阿軟的心中閃過一瞬,立刻就被她拋在了腦後。她沒有多想,純粹覺得這樣的氛圍可比以前好多了。
又過了一會兒,隨喜送來了大的木盆和燒好的水,幾人一起弄好水正準備讓小嬰兒泡溫水澡,這時候,從宅子一角的柴房裡發出王婆子的喊聲。
“十三郎!郎君!快放我出去,我有經驗!”
話說王婆子被綁到柴房裡的時候,氣勢還十分的囂張,嘴巴裡一直在罵。當然了,她並不敢明目張膽的罵徐四娘,那畢竟是她的主家,但她借著罵阿軟來指桑罵槐:
“你敢捆我?不過是個賤丫頭,遇到點好運氣就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呆頭呆腦的蠢貨,被人當做槍使了自己還不知道。等郎君回來了你給我仔細點皮!”
“我不把你這小狗骨頭給禿嚕到外頭去,我就不是王婆子。”
她吃準了自己是周純的奶娘,又是周家派來的,周純和徐四娘都是好拿捏的性子,倒是比在長安時還要威風許多。
可惜阿軟大大咧咧,根本不把這些話放在心上,而且也聽不出來王婆子的意有所指,她隻是挖了挖耳朵,就將王婆子推搡到柴房裡捆了,覺得吵又從旁邊扯了根爛布條把她的嘴巴給堵了。
她早就看王婆子不順眼了。
王婆子那叫一個氣啊,將自己所受的這番羞辱都記在了徐清麥身上,打算等十三郎回來一定要好好的告她一狀。
結果,回來的不是周純,而是周自衡。
王婆子的期望自然落了空,她開始變得惶恐不已,就好像狐假虎威裡失去了老虎的狐狸。王婆子在焦慮和盤算裡迷迷糊糊的睡了上半夜,下半夜忽然聽到了嘈雜的聲音。
周家的宅子並不大,阿軟和隨喜在隔壁廚房裡的聊天聲音被她聽得一清二楚,她這才知道是孩子發燒了。
王婆子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勁兒擺脫了嘴巴裡的布條,開始高喊:
“十三郎,放我出來!
“小娘子熱病定是因為下午時,四娘子用力拍打她的背才起的,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如此用力的去捶背?想也知道會出事情的呀!定是受到了驚嚇!
“小娘子日日都是我照顧,她習慣了和我一起睡,如今我不在,她肯定會找我!
“待我明日去城外棲霞寺求一點香灰回來,泡水給小娘子喝下,很快就會好了。”
王婆子一頓哭訴,先是將孩子發燒的原因扣在了徐四娘的身上,又句句不離自己的重要。
在房裡麵聽得清清楚楚的徐清麥心中冷笑,若是換成以往的周純聽了這番話後恐怕還真會信她。但周自衡是什麼人?那可真是麵善心黑得很呐,玩心眼可沒人能玩過他。
她聽著煩,又替徐四娘覺得不值,看了看人高馬大的阿軟和瘦弱斯文的隨喜,吩咐阿軟:“再去把她的嘴給堵上。”
阿軟下意識的看向周自衡。
周自衡挑眉:“娘子吩咐你的,還不快去做?”
阿軟這才轉身去了柴房,不多會兒,宅子裡立刻就乾淨下來了。
徐清麥哼了一聲。
周自衡在心裡將原身罵了個狗血淋頭,賠笑道:“等天一亮就將她送回長安。”
不送不行,王婆子是原身的奶娘,對周純可太熟悉了。
徐清麥沒搭理他,她正讓小嬰兒趴伏在自己的手臂上,讓她整個人可以更好的浸到溫水裡。但讓人遺憾的是,孩子的體溫在短暫的下降後又很快升上去了。
她還給她做了幾次自己學會的小兒推拿,但也沒什麼有。
物理降溫起到的作用很有限......徐清麥眯起了眼。
發燒對於兒童來說其實是免疫係統的一次鍛煉,他們的免疫力就在這樣一次一次的“實戰”當中得到提升。有的時候即使不管它,任何處置都不做,體溫可能也會慢慢的恢複正常。
但現在徐清麥卻不敢賭。
這裡不是現代,缺少藥物和各種檢測手段,而且小娘子的月齡太小了,徐清麥很怕拖到最後演變成其他病症。
她把手中的小嬰兒轉移給周自衡:“你來抱著她,把她擦乾淨。”
說完後她轉身向外走去。
周自衡:“你去哪兒?”
徐清麥含糊的道:“我去廚房看看,給她再弄點水。”
中途遇到阿軟想要一起去廚房幫她,被她拒絕了。徐清麥獨自站在廚房裡,進入了自己的“大醫”係統。
她沒有在那個空間裡多做停留,直接點進了商城,在那些已經開放了權限的繁雜的商品裡開始快速尋找起來。
幾十秒後,徐清麥眼睛一亮。
找到了!
撲熱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