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在今天早上,係統獎勵的50個積分已經到賬了,現在她已經擁有了60個積分,陡然覺得自己寬裕了很多,離下一級的100積分也越來越近了!
徐清麥現在已經確定,積分的多少是和病人的危急程度和救治難度息息相關的。如果現在她能成功的執行一台大手術,說不定能得個幾百上千分。
但顯然,這隻能是幻想。
趙孚和趙阿眉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叫了一輛驢車來接,兩人對著徐清麥和劉守仁深深的行了個禮,千恩萬謝,多謝他們的救命之恩。
趙阿眉保證這幾個月一定會儘快把診金和藥費送過來。
徐清麥是無所謂的,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劉守仁也不以為然的揮揮袖子,臉上甚至有點不耐煩:“隨便吧,到時候給賬房就好了。”
他不缺這錢。
待到趙家父女走了之後,徐清麥也對劉守仁行了一禮:“劉郎中心係百姓,有仁德之心。”
這次的醫館場地是劉守仁提供的,正骨的大夫也是劉守仁找來的,金瘡藥和其他的藥材也都是劉守仁提供的。他可以說是為自己的50積分貢獻不少。
劉守仁慌忙往旁邊一讓,頗有些心虛:“徐大夫謬讚了。”
徐清麥讓趙阿眉稱自己為徐大夫,劉守仁便也從善如流的也跟著一起稱她為徐大夫——他行事向來狂狷,我行我素。女子又如何?隻要有真本事,就能讓他高看一眼。
劉守仁真心實意的道:“這兩日跟著徐大夫,在下收獲良多。是在下需要道謝才是。”
這位徐大夫,毫不藏私。
說起來,他提議來自己的醫館是有自己的一點小九九在的,因為大多數的郎中在救治病患的時候壓根都不允許除了家人和徒弟之外的人在一旁觀看,同行更是大忌。他想著,到了自己地盤,總能偷偷看見點啥吧?但他沒想到,這位徐大夫,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甚至在有些地方,她還特意會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讓劉守仁心愧不已,覺得對方雖是女子,卻行事大氣,頗有賢達古風。
但他也覺得奇怪,這位徐大夫,對《黃帝內經》、《素問》這些是半點不懂,但是談起趙孚的傷勢來,卻又頭頭是道,各種他聽不懂的詞彙信手拈來。
什麼張力性氣胸、血氣胸、肺部損傷活瓣、肺部萎縮程度、胸膜腔......劉守仁若是能知道“不明覺厲”這個詞,他就能準確的描述出自己的狀態。
而且,聽上去就好像她對人的身體極為熟悉,這讓他甚至覺得略微有些悚然,不敢細想。
劉守仁覺得徐清麥是自有體係的,這可不是能靠自己胡編出來的東西。
在徐清麥收拾那套一次性輸血器和針筒的時候,劉守仁就忍不住問了:“徐大夫,不知您師承何處?”
徐清麥的手頓了頓,她清了清嗓子:“那個,我的師父,是一位番僧,很遠很遠的大秦國你知道吧?他就是那邊的人。他們那邊的醫學和咱們這邊的......可能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哈。”
這個時候的人們所講的大秦國就是羅馬。
劉守仁似懂非懂:“大秦國啊,那的確是遠,不知令師名諱?想必也是大秦國有名的大夫吧?不知令師現在何處?可還在大唐?”
徐清麥麵無表情:“他叫......希波克拉底。已經仙逝了。”
她在內心瘋狂對莫名其妙成了羅馬人還成了番僧的古希臘先賢希波克拉底道歉,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徐清麥這兩天和周自衡商量,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如果她不想走神棍的路線的話,她的醫術就需要一個來曆,而這種從西域甚至更往西而來的傳承就不錯。聽上去神秘,又無法讓人去確認它的真實性。而且,現在的人還都很吃“西域高人”式的設定。
完美。
隻能委屈一下希波克拉底了,徐清麥在心中默默的畫了個十字。
等等,他老人家是信基督的嗎?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利落的把管子和針筒這些都收好。劉守仁看得眼熱,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怕自己什麼都問,徐大夫以後再也不來了。
想到這個,劉守仁搓了搓手:“徐大夫,日後在下若是遇到了一些疑難雜症,不知可否上門請教或請您來醫館指教?”
他深知自己醫術很一般,能遇到一個大方的同行可是相當不容易的,因此心中也很是忐忑。
殊不知,徐清麥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她立刻露出親切的笑容:“儘快來找我!不管什麼時間都可以的!”
她對劉守仁印象還蠻好的,雖然大家都調侃他隻會用一張方,呃,他也的確是醫術很一般。但是!徐清麥能察覺到他對醫術是有追求的和有熱愛的,這種熱愛甚至可以讓他擯棄掉性彆以及體係不同的偏見。
這就很難得了。
於是,劉守仁眉開眼笑。
徐清麥也心情愉悅。
劉守仁想的是,也不好貿然開口就讓徐大夫來坐診,多唐突啊,那先從請教開始吧。
徐清麥想的是,也不好貿然開口就說要不我來你這兒上班吧,多冒昧啊,那就先從客串開始吧。
兩人對視一笑,都非常的滿意,和諧極了。
臨走的時候,劉守仁想起一件事,連忙提醒她:“徐大夫,那個楚巫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上次您可以說是把他給得罪了,不得不防啊!”
他說楚巫這人裝神弄鬼,在江寧縣也算是有點小能量,雖然正兒八經的大夫們都看不上他那套把戲,但那些沒什麼見識的百姓們很信他,有一些大戶人家也很信他。
“他那天出手,不過是看趙家父女賺了點錢,正好那個場合又能讓他揚名罷了,一舉兩得。”劉守仁極為不屑的道,“若是您當時不在,趙孚死了也就死了,他還能攛掇趙阿眉在他那兒做一場法事,又能賺一筆。”
可惜,這個如意算盤被徐清麥和周自衡給打破了。
“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這個梁子他算是和你們結下了,肯定會來找你們的麻煩。雖則周錄事是朝廷官吏,他應該不敢來硬的,但你們在明,他在暗,可不得不防。”
徐清麥若有所思,謝過劉守仁:“我們會留意的。”
倒是沒想到初來乍到的,就被人給惦記上了。
隨喜來接她,徐清麥告彆知春堂,慢慢的走回家。
“今天郎君在家都做了些什麼?”她隨口問道。
隨喜憨憨的:“也沒乾啥,就是在家逗小娘子玩呢。小的走的時候,郎君還在廚房裡待著。您回去可要好好說說他,要是讓長安那邊知道,恐怕又要挨罵了。”
有哪家的郎君會下廚做飯的?隨喜都嚇死了,結果被周自衡哄了兩句又暈頭轉向的出來了,現在才記起來,嘟囔了兩句。
徐清麥笑道:“那你不說,我不說,長安那邊怎麼會知道,對吧?”
開玩笑,周自衡下廚哎!
她好不容易有好東西吃了,怎麼可能會去阻止他?誇誇他,讓他心甘情願多做點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嘛!
隨喜的臉垮了下來,覺得哪兒好像不對:“可是,可是......”
還沒等他可是出什麼話來,已經到了。
門還沒打開,就隱隱的嗅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待到開了門走進後麵的院子裡,那香味也就愈發的霸道了,伴隨著煙火氣,直往人鼻子裡鑽,勾得肚子裡的饞蟲一個勁兒的在叫喚。
徐清麥摸了摸肚子,餓了。
周自衡聽到腳步聲,從側邊的廚房裡亮出半個身子:
“回來了?今天吃小筍肉沫燜飯和清燉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