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某人絕無虛言!”他將已經有點瞠目結舌的楊思魯拉過來:“楊掌固可以給我見證,我們簽字畫押。”
他想要在潤州屯乾點實事,那就必須要先收服這些屯戶,在他們心中樹立起權威。
楊思魯瞪大眼睛,還沒想著說什麼,背上就被周自衡拍了一下,於是立刻很乖覺的閉上了嘴。
屯戶們躲遠了一點,在竊竊私語,從肢體語言看得出來,應該討論得很熱切。
不多會兒,有人怯怯的來到周自衡麵前:“周錄事,我們願意來做這件事。”
陸陸續續的有人站了出來,但最終並沒有周自衡想象的那麼多,大概也就七戶,才占到這邊屯戶五分之一的樣子。
他難免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這個地方的民眾剛剛從幾十年反反複複的亂世中經曆過來,他們對於朝廷和官員的信任已經降到了最低點。即使你說得再天花亂墜,他們也無動於衷。
謹慎,在這個時空是好品質。
讓他意外的是,林十五竟然站了出來。
“你也打算來?”
林十五撇了撇嘴,低聲道:“此事因我而起,我當然不能置之事外,不然成什麼人了!”
所以即使覺得可能會遭遇到壞的結果,也還是站出來了嗎?周自衡有些訝異,看著這個瘦弱的寒酸的少年,忽然笑了起來:
“放心,我必不會讓你,讓你們失望。”
最後,他和這總共七戶簽了文書,其實就是一張紙上寫了一句話然後在楊思魯的見證下摁了拇指印,這才轉身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有農人在焚燒荊棘雜草,應該也是為了春耕在做準備,滾滾的煙塵衝上天空。
楊思魯忍不住對周自衡道:“周錄事,您何必非要如此?”
周自衡一笑:“能讓屯裡增加收成,不好嗎?”
“好當然好。”楊思魯撓了撓後腦勺,他心裡暗自腹誹,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情,您就這麼確定呢?
他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周自衡道:“有沒有用,一個月後自見分曉。不過,這一個月裡,咱們也不能閒著,還有好些事情要做呢。”
“哦。”
楊思魯呆呆的應了下來,之後才反應過來,等等,什麼叫咱們?
周自衡顯然是看出他在想什麼,用充滿誘惑力的語氣問他:“你就不想看看,一個月之後秧苗到底能不能長出來嗎?不想看看,這一季的收成到底會不會變多嗎?”
楊思魯糾結了沒幾秒,最後重重的點頭:“想!”
周自衡滿意的翹起嘴角。
以為他是隨手抓壯丁抓到楊思魯的嗎?不,他是仔細考慮過的,屯裡麵的這些吏員也就隻有這個剛進來不到半年的年輕人還保持著熱忱和單純,還沒成為職場老油條。
就這樣,楊思魯被周自衡忽悠上了“賊船”。
就在他們這幾天頻繁去江寧縣外監督屯戶們曬種的時候,徐清麥在家搗騰的賺錢小事業已經有了初步成果。
她將木盒子小心的翻轉過來,然後敲擊了幾下,一塊微黃的固體掉落下來。
在一旁逗弄周天涯的阿軟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