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沛望向他,將茶杯放下,忽而站起身來,朝著月若寒道,“月公子,若隻是吃茶,就不必了。至於朋友,我令沛向來隻和坦蕩之人做朋友。”
說罷,轉身就往外去,“今日診金勞煩月公子報個價送到令府來。”
眼見著令沛毫不猶豫地出了門,月若寒卻也並不著急,端起那盞推給令沛卻未動口的茶飲了一口,對著門口大聲道,“不急不急,令將軍若是哪天有需要大可去正懷街的九陽藥鋪找我就是,月某一直都在。”
見著令沛出來,孔方儀上了樓來問起來,“公子,就這樣讓他走了?”
月若寒輕輕撥弄著麵前的茶湯,“不然呢?”
“可咱們好不容易——”
月若寒端起那杯茶放到他手裡,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笑著看向窗外,“來日方長,不急。”
令沛記著答應晏白薇的事情,來見人不過是履行承諾,既是見著了,就沒有必要談風月了。
隻是這麼一耽擱,等從茶鋪出來,已經是近傍晚了。
正要往晏府去,就見著白刃追來道,“爺,此次下毒之事有了眉目,是水源出了問題,人已經扣下了。”
令沛打一開始便就覺得此事不簡單,特意讓白刃去查了最近往來軍營的情況。
沒想到,還真是有人故意為之。
令沛想了想,還是先進了宮,向聖上稟明此事。
隻這一去,等再從宮裡出來,已是第二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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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白薇昨夜睡得算不上安穩,待一早起床之後聽說令沛還未回來,心中那點心思不免又多了幾分。
因為不喜自然也就不用在意。
不過就算如此又如何?在令沛那裡沒有她的位置不是才算正常嗎?
這般一想也就坦然了。
吃過早膳,依舊雷打不動地往玉晴園去了。
隻是園中的仆從道,“老夫人昨兒個就去了大安寺,根本不在玉晴園,三少夫人不知道嗎?”
根本沒人知會她,她又如何知道呢?
晏白薇沒說什麼,默默從園子退了出來。
雲夏本來還想抱怨幾句,可想著她平日的教導,也隻得閉了嘴。
等走到一半時,剛好迎麵撞上回來的令沛。
晏白薇一驚,連忙福禮,“三爺?”
令沛見著是她,想著昨天的事情,臉上顯出一陣愧疚之色,“昨日,軍中突生變故,沒有來得及去晏府,你那邊一切可還好?”
晏白薇點點頭,“一切都好,軍中事情自然是緊要的,況且三爺昨日還備了那麼厚的禮,母親祖母甚是歡喜,三爺不用介懷的。”
令沛看著她一臉正經模樣,不像是說假,想來昨日即使他沒出現,晏府該是沒有什麼波折。
“如此便好,等過些日子空閒些,我再陪你回去,順帶致歉。”
“嗯。”晏白薇輕輕點頭。
話說到這裡,場麵忽然靜了下來。
令沛望著她來的方向,找著話道,“你是去給祖母請安去了?”
晏白薇再次點頭。
抬頭看向令沛,“三爺這般看著是才辦完事回來?可是用過早膳了?若是還未,我讓小廚房單獨給你做些?”
令沛昨夜和大理寺忙了一宿,今早才從宮裡出來,哪有時間用早膳?而且從昨天中午到今早他不過就喝了幾杯水,這會兒胃中空空還真有些泛酸難受。
他點點頭,“也好。”
於是兩人並肩而行,順著路回了玉京園。
因昨日罰跪的緣故,晏白薇今日膝蓋還有些疼,走起路來難免慢了些,令沛見著隻當她步子小,行得慢,便也適時地緩了緩步子。
一段不遠不近的路足足走了一刻來鐘。
等到了園子,晏白薇讓令沛先進屋子,自己則匆匆去了小廚房。
沒多會兒便就端了一碗青豆玉米粥和幾碟小菜,一籠翡翠包進了正廳。
剛剛看著令沛這神色,算不得好,因此在備膳食時隻選了些清淡的來。
將東西放下之後,才又一碟碟端到令沛跟前。
她小心地用手指的力量端著碗碟,儘量不碰到手掌心。
雖說昨日回來之後上了藥,但今日碰著還是有些疼。
令沛見她這般,目光落在她手上,見著右手有些紅腫,問起來,“你的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