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令沛並沒有說因為她是庶女替嫁過來的就如何她。
從元伯手裡接過帖子,才又問道,“元伯,平日我甚少出門,倒是不知益王和三爺的關係——”
這官級不同,品階不同,關係不同,送禮自然也是各有講究。
元伯看著晏白薇,心領神會,“這益王啊雖說是當朝皇子,可和咱們爺是打小玩兒在一起的,這軍中的功夫還是國公爺教導的呢,關係極為要好,少夫人也不用放著那金貴隻圖好看的,揀著緊好實用的就是了。”
晏白薇明白了,“多謝元伯相告。”
送走了元伯,便盤算起了賀禮的事情。
這是令沛交給自己的第一件差事,得辦好。
往庫房挑了半晌,最後選中了一套犀牛皮的護膝護腕,以及一方紅洗玉石三桃筆洗。
犀牛皮護膝護腕雖不及那筆洗貴重,卻是朋友之情,剛剛元伯說益王跟著國公爺學功夫,想來少不得舞刀弄劍,護膝當是平日用得著的。
而筆洗以三桃為寓,賀的是開府之情。
詩經曰:“不虧不崩,不震不騰。三壽作朋,如岡如陵。”
寓意以後萬事都可順利。
如此,這才命雲夏好生裝好,然後把單子擬了送去了書房。
元伯這會兒正立於側,眼尖地瞟了一眼那單子,露出滿意的神情來,“不曾想少夫人,做起事情來倒是妥帖,禮物選得極好。”
令沛似是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對著雲夏道,“少夫人做主就是了。”
聽了雲夏帶回來的這話,晏白薇微感意外。
不是說關係匪淺嗎?看都不看一眼?
但轉頭一想,也對,正因為是關係匪淺這才不用在意送的是什麼吧。而且元伯都說不錯,那不然不會有岔子。
如此,這頭樁差事算是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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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開府晏這日。
晏白薇難得地往頭上多綴了兩支簪子,又簪了花,特意挑了件豔色的衣裳。往常在府上,低調些是不想惹眼,如今是去外麵,多少還是要體麵些。
一出門就遇上往這邊來的令沛。
她迎上去,“三爺,早膳已經備好了。”
令沛打量了她一眼,眸色微動,隨即往屋裡去。
晏白薇轉頭跟了進去立即就忙著舀粥拿筷。
“這些小事讓他們做就是了。”令沛道。
晏白薇將舀好的粥往他麵前一推,“怕伺候不好爺,還是自己來放心些。”
說這話時,她語氣平常,神色平靜,像是說著一件早已習慣的事情,令沛瞧在眼裡,沒再說什麼。
接過粥,示意她也坐下來一起用膳。
一頓飯吃得不疾不徐。
等用過早膳已是近巳時,晏白薇命人套好馬車,裝好賀禮這才張羅著往益王府去了。
到時,門口已經人來如織。
令沛先下車,伸出手來扶著晏白薇,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謝三爺。”
令沛握住手的瞬間隻覺得手掌柔軟,手心微涼,指腹和虎口間微有磨礪之感,像是經常握什麼東西似的。
今日雖是有些日光,但畢竟已是隆冬,空氣依舊寒冷。
待晏白薇下了馬車來,他輕輕將人攬了攬,“下次出門,可以帶個手爐。我瞧著阿鴛就時常抱著一個,回頭你去庫房尋個。”
晏白薇抿了抿嘴,“嗯,多謝三爺。”
兩人往台階上去,剛一進門就見著一位著草地綠帛疊織錦蟒袍的男子朝著這邊過來。
未及跟前,就聽見道,“元直,怎麼才來?我正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