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白薇手裡端著湯羹,聽見這話,手一抖險些將湯羹灑出來。
打從房府回來他就看著一副不高興的模樣,這會兒他居然說要在這裡歇息,是何意思?
而且男女共睡一榻在那事上本就是他敏感之處,上一次他要留宿就已經惹了他一回,萬一這次不小心又惹了他不痛快,該怎麼辦?
當然,晏白薇也不是不願意。
打從成婚至今,因著他一直留宿書房,府上的人已經有閒言碎語了,雖是不能行人道,但夫妻總該是要共處一室的,長此以往總歸不是個事兒。
如今他忽然主動提及這話,晏白薇是忐忑中參著一絲欣喜,又因著太過突然這才難免有些慌張。
她定了定心神,將湯羹放到桌子上,隨即道,“那一會兒我替三爺備水。”
說著舀了一碗湯羹遞過來,“剛剛瞧三爺也沒怎麼吃東西,這是我特意做的湯羹,三爺喝些吧。”
令沛看了一眼碗裡的湯羹,沒動。
“還有些事情,我一會兒再喝。”
晏白薇點點頭,起身端了一個小鍋過來,“那我用熱水隔著免得一會兒涼了。”
說完,便先去了水房。
待人出了屋子,令沛才看將過去,半晌之後才挪回目光低頭去看案幾上的卷宗,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端起一旁的湯羹一飲而儘,隨即大步朝著水房過去。
可等到了水房門口,他又有些遲疑了。
今日說拔步床壞了其實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今日在放府聽說她說了那樣的話後,他這心裡便就一直不大痛快。
他一向不是個勉強彆人的人,可今日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頭一回想強求一次。
剛剛看著她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他的心早就不在公務上了。
如今跟著過來聽著水房內傳來的水聲,他卻踟躇不前了。
晏白薇這頭進了水房因為還惦記這那碗湯羹,怕令沛忙公務忘記趁熱飲下因此沐浴得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將自己洗乾淨了出來。
不曾想剛一出門見著令沛立在門外。
她募地一驚,“三爺,你怎麼在這兒?”
因為著急出來,她隻隨手裹了一件藕色中衣,連帶子都隻鬆鬆地係了下,脖子處露出一大片雪白來,加上被水汽蒸過,臉色也更加紅潤。
橙黃的燈光之下,亭亭玉立如一支待放的茭荷。
令沛就這般定定地看著她,腹中騰起一股燥熱,隔了會兒才往裡去,“沐浴吧。”
晏白薇匆忙回到裡間穿了衣裳又拿了一身乾淨的中衣跟上去。
其實,往常的時候令沛睡書房都是在書房的水房沐浴,由著青鋒伺候的。
即便有時候會在正堂這邊的水房沐浴,她也隻是遞遞衣裳之類的。
現下令沛徑直往水房去,青鋒卻並未見著人影,她也不好不伺候在側。
令沛旁若無人地褪去了上衣,隻留下薄薄的一層中衣,胸膛露出一大片銅色來,下麵隱約可見小腹精瘦結實的肌肉。
晏白薇臉忽的一紅,忙背過身去似是將令沛褪下來的衣裳攏在一起疊好。
水霧之下,因瞧不真切令沛的神情,片刻之後隻聽得水聲響起,晏白薇才轉頭看去,發現人已經褪了中衣坐入了浴桶內。
她心口忽的一跳,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這時,令沛拿起搭在木桶上的布子往後遞過來,“後背有些夠不到,你可幫我一下?”
晏白薇此時隻覺得臉上發燙得厲害,可令沛這般說了她也隻好硬著頭皮往前去。
接過布子根本不敢往下看,轉頭去就替他擦背。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晏白薇才停下來,“三爺,背上都洗乾淨了。”
令沛聽見這話睜開迷蒙的眼睛,看了一眼晏白薇紅得發燙的臉,眯了眯眼睛,接過她手裡的布子,“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
晏白薇如釋重負,連忙點頭退出了水房。
出了外頭來,涼爽的空氣襲來,她長長地吐了口氣,待心緒平靜了些回想起剛剛的畫麵,還是覺得耳根子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