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弊 這才是你家小姐最好的出路。……(2 / 2)

青月停下腳步,轉頭朝著謝嗣音做鬼臉:“這還不都是主子您寵出來的!”

謝嗣音一邊笑一邊搖頭:“是!都是我的錯。”

幾人正說笑著,突然聽到一陣啼啼哭哭的聲音自院外傳了進來,身後緊跟著是匆匆的腳步聲。

謝嗣音一愣,看向青月:“怎麼回事?”

青月點頭,快走出去。沒一會兒功夫,她就帶著一個渾身襤褸的婢女進來。

謝嗣音乍一看,竟沒認出那個人來。蓋因這個婢女灰頭土臉,就連鞋子都跑丟了一隻。

婢女一見了謝嗣音,咕咚一聲跪下,聲嘶力竭的喊道:“郡主!求郡主救救我們家小姐吧!”

來人正是當今寧國侯府嫡出大小姐傅姮娥的貼身侍婢,采芹。

謝嗣音心下一驚,連忙讓人將她扶起來:“采芹,怎麼了?你慢慢說,是姮娥出事了嗎?”

采芹並不起身,隻是跪在地上哐哐的給謝嗣音磕頭:“求求郡主看在您過去同我們家小姐交好的份上,救救小姐吧!”

謝嗣音又氣又急,直接起身怒道:“糊塗丫頭!你不說事情,我如何救她?”

采芹一聽這話,連忙抹了眼淚,哽咽道:“我家侯爺將小姐給賣了!”

這一句話就把謝嗣音給聽懵了。

什麼叫侯爺把小姐給買了?

寧國侯將他自己的女兒給賣了?

謝嗣音穩了穩心神,繼續道:“你說......寧國侯將姮娥......給......給賣了?”

采芹咬著牙將整個事情說出來。原來寧國侯暗地裡將傅姮娥嫁給了鄭安伯做填房,明麵上卻半點兒消息都沒透出來。直到今兒個,鄭安伯去侯府迎親了,傅姮娥才明白過來。她當時就鬨了起來,誰知寧國侯和寧國侯夫人竟然直接將人給綁了手腳,灌了軟筋散,準備等會兒硬塞進花轎了事。

采芹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逃了出來,可卻毫無辦法,隻能來找謝嗣音。

這鄭安伯是何人,謝嗣音再清楚不過了。

此次父王遠征苗疆,鄭安伯就是他的副將。如今大勝歸來,算是正式進入皇帝伯伯的眼裡,儼然成為下一個天子近臣。

對比起來,寧國侯早沒落得隻剩下個門楣了。

如此來看,寧國侯將傅姮娥嫁給鄭安伯的意思,可以說是再明顯不過了。

謝嗣音深吸了口氣,姑且不談,鄭安伯同她父親差不多的年紀,底下的女兒都跟傅姮娥差不多大了。

最關鍵的是——傅姮娥不是還同鴻臚寺少卿家的公子有婚約嗎?

謝嗣音定定的看著采芹:“陳旭呢?他知道嗎?”

采芹哭得更厲害了,咬著牙道:“陳旭他當然也知道!我方才去找他,連他的人都沒有見到,就被陳府的人轟了出來。”

謝嗣音聽了這話,神色一冷,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平常表現得那麼喜歡傅姮娥,如今卻連麵都不敢出。想到這裡,她氣得在屋中來回走動,突然想到什麼,偏頭朝著青月道:“父親在哪裡?”

青月看了眼采芹,一臉難色道:“我剛剛讓人去問過了,王爺照常進宮議事,臨走前囑咐了王妃一句,讓她給鄭安伯挑一對新婚賀禮。隻是......沒想到......會......會是傅小姐。”

謝嗣音抿了抿唇,猛地轉身朝外走去:“走!”

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宣王妃進了院子。

宣王妃看到謝嗣音,溫柔一笑:“聽說昭昭還沒有吃早膳,我特地著人備了份椰汁板蘭糕和燕窩蓮子羹給你送過來。不過,你這是準備去哪裡?”

謝嗣音疾步上前道:“不用了,母親。姮娥她......”

謝嗣音話沒說完,宣王妃不緊不慢地拍了拍她的手,打斷她的話頭,隨後看向她身後的采芹,一臉溫和道:“采芹啊,姮娥的事情我剛剛也都知道了。鄭安伯這個人我經常聽王爺提起,對他也算有些了解。為人仗義,待人和善,很得部下信任,是個很不錯的人。”

“你家小姐嫁過去,並非像你剛剛說的那樣跳進了火坑。寧國侯也並非是賣女兒,我昨兒聽王爺提了一嘴,說鄭安伯鰥居多年,難得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小姑娘年紀也不大,讓我多去照顧一些。依此可見,鄭安伯對你家小姐是有真心在的。她嫁過去,鄭安伯定然也不會委屈了她。”

“更何況,如今婚事已然訂了下來。不管姮娥心裡願不願意,如今全城皆知鄭安伯要娶你家小姐做繼室,也都知道你家小姐今天要嫁給鄭安伯。這時候你來找昭昭,說明你是個忠心為主的好孩子,我不會怪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昭昭不過是一介郡主,她又能阻止得了什麼呢?”

采芹聽到這話,直接跪了下來,在地上砰砰地磕頭,哭得不能自已道:“是奴婢冒犯郡主了!隻求王妃救救我們家小姐吧,她是被親生父親灌了藥綁起來塞進轎子裡的!”

宣王妃親自俯身將她攙了起來,聲音越發溫和:“不是我救不救的問題,而是你家小姐如今除了嫁給鄭安伯,還能嫁給誰呢?就算昭昭親自去阻止了這場婚禮,鄭安伯看在我家王爺的麵子上,也不會計較昭昭什麼。但你家小姐呢?今天陳府的作為你也看到了,如今若再退了鄭安伯的婚,整個京城還有誰敢求娶姮娥?難道你真的要逼著你家小姐去做姑子嗎?”

采芹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往後一癱,渾身的氣性似乎都在這幾句話之間散了個乾淨。

宣王妃見此,歎了口氣道:“更何況......你家小姐在侯府的情形,你是再了解不過了。倘若今天這婚事不成了,後麵她又該如何在侯府待下去?難保寧國侯不會繼續再苛責於她。”

“可倘若她嫁給了鄭安伯,一來,姮娥可以擺脫侯府的泥潭;二來,姮娥與昭昭相交多年,再加上王爺的囑托,我都會儘力看顧你家小姐。而鄭安伯之後哪怕對她沒了情分,也會看在宣王府的麵子上善待於她。”

“而這,才是你家小姐最好的出路。”

這一番話,直說得采芹淚涕橫流,卻沒有辦法說出半個不字。

謝嗣音靜靜站了許久,也聽了許久。直到采芹徹底平靜下來,她才轉身朝外走去。

宣王妃聽到動靜,急忙回頭:“昭昭,你還去做什麼?”

謝嗣音步子頓了頓,目光看著遠處落敗的海棠花,聲音飄渺而堅定:“母親將一番利弊得失看得清楚,女兒沒法再說什麼了。隻是,我卻要去問一問姮娥——她究竟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