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妃被她說服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道:“要不還是等姮娥進了鄭安伯的門,我再帶著你同去?”
謝嗣音拒絕:“母親,您不了解姮娥,女兒怕那個時候真的會出事。”
宣王妃抿唇,再問一遍:“那秦嬤嬤跟著你,你得聽她的話。”
謝嗣音眨眨眼,認真點頭。
宣王妃終於鬆口,著人給她備了馬車,又命秦嬤嬤帶了四五個粗壯的婆子一起跟在謝嗣音身後。
謝嗣音笑著一一應下,等出了府門,她袖間銀光一閃,馬車上的套繩瞬間崩斷。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謝嗣音跟著搶過車夫手中的馬鞭,翻身上馬,“啪”地一聲脆響,直接揚長而去。
“郡主!郡主!”等人跑遠了,身後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鬼哭狼嚎地喊人去追,烏泱泱亂作一團。
春日柳梢頭,一道聘婷身影自禦街打馬而過,驚起一片簷上飛燕。
臨街應安樓三層,一個暗紫色梅花繡直裰長衫的男子正扶窗外望,不知瞧見了什麼,突然驚呼一聲,朝著身後男子道:“澄朝,你快看,那個是不是雲安郡主?”
說話的這人,是蔡國公世子徐琿,字伯遠。
屋內還有三四個勳貴子弟,正圍坐在桌前不知商討著什麼。聽見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到一身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的男子身上。
男人生有玉山之美,眉如遠山,鳳目凜冽,堪稱神仙之姿。男人聞聲,偏頭看去,卻隻瞧見一閃而過的背影。他不確定的道:“瞧著約莫是她?”
這個男人正是謝嗣音的未婚夫婿,英國公府世子——陸煦之。
徐琿猶自探著腦袋朝外望,等確定再瞧不見什麼,才轉過頭來撇了撇嘴道:“什麼叫約莫是她?除了她,還有誰能在禦街騎馬行走,那一群巡邏司全當睜眼瞎?”
這話說完,陳國公世子許茂典說話了:“奇怪!不是說雲安郡主最近抱病在家嗎?連澄朝回京,她都沒現身,如今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做什麼?”
徐琿眼珠子一轉,心裡有了眉目,直接朝陸煦之擠擠眼睛:“澄朝啊,看來你在雲安郡主的心裡還比不上一個落魄侯府的嫡女啊!”
陸煦之眉峰不動,靜靜看著他。其餘人則是一頭霧水:“什麼情況?”
徐琿勾著唇笑:“瞧著她去的方向應該是寧國侯府。”
許茂典愣了下,跟著反應過來:“今兒確實是鄭安伯同寧國侯府的大日子,不過她過去做什麼?聽說她與那個嫡女有些交情,難道是去添妝?可......可瞧著這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不太像是去添妝啊!”
說到這裡,輕笑一聲:“莫不是去搶親?”
徐琿撲哧直接笑出聲,嘴上雖然信誓旦旦,眼裡卻都是看好戲的表情:“珣信,你瞎說什麼呢?陸澄朝在這裡,謝嗣音是腦子發昏了嗎?不要我們這京城第一美男子,跑去搶彆人的親?”
陸煦之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徐琿絲毫不懼他的警告意味,嘴上叭叭的不停:“哎,澄朝?澄朝,你去做什麼?”
等人瞧不見了,徐琿朝著眾人眨眨眼,大笑一聲:“走,瞧熱鬨去!”
寧國侯府許久沒有這麼熱鬨了,府門前的一整條街都鋪上了滿滿當當的紅綢。
前來道賀的賓客絡繹不絕,寧國侯府的管家立在門口笑得合不攏嘴。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不過眨眼間就到了近前。眾人聞聲望去,看到馬上的女子一愣,跟著紛紛避讓。
來人速度絲毫不減,直接將馬駕到了寧國侯府的門口,眼看就要踩傷管家,女人狠狠一勒韁繩,揚起的馬蹄堪堪落於管家身前。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雲安郡主,來給下馬威了!
管家被嚇了一跳,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子下意識往後一縮,差點兒沒有摔在地上。幸好身後的小廝穩穩扶住了他,等回過神來,管家連忙一邊擦汗一邊帶著幾分惶恐道:“郡主,您這麼來了?”
謝嗣音翻身下馬,清泠泠的眸子掃了他一眼,看著門內匆匆趕來的寧國侯,勾唇道:“怎麼?寧國侯府同鄭安伯結了親,本郡主便來不得了?”
眾人:嘶——敢說,還得是雲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