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既心急又不想把這潑天的富貴拱手讓人。
他連自己阿瑪都瞞著,銀錢都是自己私下找人籌措的。
“元貞妹妹,我尋了這些長了膿瘡的牛,這些膿瘡都和天花相像,但接種後都不是那麼回事。”對此隆科多頗為苦惱。
事關重大,元貞二話沒說就和隆科多走了。
她找了顏料把幾頭牛身上的膿瘡形狀貼合實際畫了出來。
打算慢慢觀察。
但隆科多越收集得了膿瘡的牛越多。
後期,像得感染變異一樣,越畫越多。
長期下來,元貞眼花繚亂了。
“三哥,你另請高明吧?再畫下去,我眼睛要瞎了。”
這說得不是假話。
元貞現在看牛ru/房上形態各異的膿瘡就犯惡心,頭暈想吐。
一個月下來,她得了牛瘡恐懼症。
隆科多為難:“要找個不相乾的還要會畫圖、十項全能的人真不容易。”
兩人商討了好一陣也沒找出個人選。
元貞想把二哥或者其他弟弟拉過來搞實驗,奈何隆科多死活不同意。
見元貞真的乾不動了,隆科多猶猶豫豫道:“要不,我把常在陛下身邊轉悠的傳教士拉過來?他們見多識廣,對繪畫也在行……”
“誰?”元貞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陛下寵信的、金發碧眼的外國道士,講了一口鳥語,不過也會說漢話就是了。”隆科多解釋道。
“他們畫的畫,不像咱們那麼寫神,他們比較……寫實?”
滿洲入主中原後,也開始把漂洋過海來的異鄉洋人當做異類。
但這些洋人確實有本事,所以能得康熙寵信。
借著這些洋人,康熙和遠在英國的教皇還通了信,成了筆友。
隆科多在禦前行走,自然對這些洋人不陌生。
甚至說,不反感。
可他沒想到提議一出口,最先不乾的是自家妹妹。
妹妹口中還說著些“扶我起來我還能肝”和“我辛辛苦苦的打下的江山絕不能讓彆人摘桃子”之類他聽不懂的話。
元貞閉了閉眼,重振精神開始給牛排號畫牛身上千奇百怪的膿瘡。
歐洲這個時候天花仍然肆虐。
種痘以人痘為主,失敗率居高不下。
牛痘的研發還要再過一百年。
元貞沒那個好心提前助力,自然不願傳教士插手,隻能自己多辛苦些了。
她麵上綁了紗布做的簡易口罩,手上沾染茜紅色的顏料,畫筆蘸水慢慢勾勒出瘡疤深淺。
隆科多在一旁看著,暫時插不了手。
但望著自家恬靜獨立,仿佛無所不能的妹妹,隆科多心中感慨萬千……他覺得元貞進宮,好像屈才了。
元貞托丫鬟送到他手中的信實在來的太晚。
信的內容隆科多拆開看過,是從元貞角度寫給康熙的、女兒家的怯懦之言。
康熙輕財貴義也欣賞重情之人,如果早早奉上,也許真就開了尊口、免了佟佳氏女兒入宮為妃。
如今嘛……
木已成舟。
他就是再把信呈至禦前也改變不了什麼。
那封信已然無用,但隆科多還是先收攏了起來。
這段時日,康熙又拉著隆科多嘮家常,話裡話外圍繞元貞是什麼樣的人討論。
隆科多說妹妹外冷內熱,有情有義。
康熙聽了很不滿意,覺得隆科多言過其實,為親者隱。
康熙的表現隆科多看在眼裡,這封信……隆科多想,總有更適合的時機完璧歸趙。
如今,康熙不知因何對元貞有了偏見,還是等偏見打消了呈上為妙。
日子流水過去,康熙三十年正月前,元貞修為到了練氣三層。
正月,隆科多東拚西湊了一萬兩交還元貞。
與此同時,阿瑪佟國維也差人往山上搬了五萬兩白銀。
押送銀子上山的是佟國維信任的管家,管家還捎了口信。
要命的是,五萬兩裡有一半是長房鄂倫岱所出。
元貞半信半疑,疑惑的是鄂倫岱怎麼轉了性?
她不知,鄂倫岱被佟國維哄著出了這筆銀子後,心中又憤懣不平。
跑去康熙那兒給元貞上眼藥了……
鄂倫岱:錢給了,人好氣,不行,我得給堂妹的後宮生活上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