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副油鹽不進的姿態反倒讓商墨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在準備閉目調息前,又狀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你方才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聽過我的名字。”
“那倒是沒有。”秦芊芊走到他身旁,也跟著坐了下去,回答到一半的話也很快接了下去,“起初是覺得有一絲耳熟,但仔細回憶了一番,確實不曾聽過。”
當然,隻是這個名字沒有印象。
不過要說到姓氏的話,如果她前世記憶無誤,似乎她曾聽聞魔門就有一位護法姓燕。而且,後來傳言那個疑似在清河鎮的妖魔之亂中出沒的魔門護法,好像也是這個姓氏?
天河秘境與清河鎮相距不遠,這會是巧合嗎?
秦芊芊沒有將這些猜測說出口,前世的記憶本就有些模糊,更遑論這種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說了也無非是徒生嫌隙。
眼下,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秦芊芊想著,將手搭在了少年的肩上。
“放鬆點——”她感受著手掌底下驟然繃緊的肌肉,內心微微一歎,手指輕輕地往下按壓了一下,“我隻是想幫你療傷。”
商墨言在她走近坐下的刹那,身體便已經下意識地做好了防備。
好在秦芊芊之前就不止一次地說過要為他護法,他才強忍著沒有動作,可等到她的手搭上來的那一刻,他實在忍不了了。
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商墨言眼神淩厲,哪怕聽見了秦芊芊的話,眼中的厲色也沒有減少半分。
“你隻說要為我護法。”他冷冷淡淡地指出二者的區彆。
“一開始是這麼打算的,但是你恢複得實在有些慢。”秦芊芊也不在意他的反應,指了指外麵的天空,示意他自己看,“從一炷香前開始,頭頂的雲霧就變得格外活躍,我想,距離那個魔修出現在這裡,應該已經不久了。”
少年雖然有傷在身,卻一直看著像個沒事人一樣,連秦芊芊也摸不透他傷勢到底如何。
但就在不久前對方動手時,她察覺到他似乎比想象中要虛弱一些,尤其是如今靠近之後,她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明顯波動的氣息,她便知道不能按原計劃行事了。
不管這個叫燕無歸的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現在都是需要他一起出力的時候。
偏偏這裡的環境似乎對他影響更大,連傷勢都恢複得要慢一些,秦芊芊隻能選擇為他療傷。
說實話,彆看少年排斥,其實她也不樂意。
可有什麼辦法呢。
商墨言也知道她說的沒錯,繃緊的身體慢慢鬆懈下來,隻有表情還是比之前顯得更僵硬一些。
秦芊芊又戳戳他的肩,說:“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你的傷勢。”
商墨言整個人又變成了一塊堅硬的木頭樁子。
這一回,不僅是他,連像個透明人似的縮在角落裡的梁樹羽都猶猶豫豫地出聲道:“師姐,這不太好吧,薑師兄也在秘境呢……”
“療傷而已,你想什麼呢。”
秦芊芊頭也沒回,專注地打量著商墨言背後外袍上的那道裂口。
連法衣都能輕易撕裂,他身上也定然有明顯的傷口,魔修造成的傷勢可不是那麼容易愈合的,這或許就是他遲遲沒能恢複的原因。
商墨言僵持了一會兒,還是否決了這個提議。
“我沒事,不必了。”
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在反對,秦芊芊想了想,倒也沒有再堅持,修長如玉的手順著少年的肩胛骨往下,貼合在他的背心處。
說來也巧,前世她隻給商墨言一人療傷過,如今重生了,反倒總是在給陌生人治療傷勢。
這種感覺,還真有些奇怪。
秦芊芊想著,不由地搖了下頭,拋開了與現下無關的雜念。
而隨著時間緩緩流逝,身前少年的氣息漸漸變得穩固,秦芊芊剛要收回手,就聽他突然問了一句:“你師弟剛才說的薑師兄,和你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