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仗著殷玉瑤是個姑娘不懂婚喪嫁娶裡麵的彎彎繞,昧著良心誇:“十塊錢可是不少了,如今這年景有幾家出的起十塊錢彩禮的,我們屋前年老趙家上個月娶媳婦,才出五塊錢,還得娘家陪嫁被褥,你們家這辦事確實敞亮。”
“那是。”張平雲吹的飄飄然了,把之前李母哄殷玉瑤的話又拿出來說:“咱鄉下人也沒城裡那麼多講說,要我說明天上午過禮,下午開介紹信去鎮上把結婚證領了。這樣我家好安心準備結婚的東西,也好去親戚家說工作的事。
李翠茹聽到伸手推了殷大成一下,殷大成立馬抬頭應了一聲:“我覺得行。”
“既然雙方都沒意見,那咱就這麼定了?”李母看了看兩個年輕人,笑的合不攏嘴:“平生,你看行嗎?”
張平生的眼睛終於從殷玉瑤的臉上挪開了,清了清嗓子:“我覺得這樣辦挺好。”
李母笑的更燦爛了,順口又問了一句殷玉瑤:“玉瑤呢?”
“不急。”殷玉瑤目光朝院外望去:“還得找人見證一下。”
李母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有些不明所以地和李翠茹對視了一眼,心裡有些打鼓:“家裡人都全了,還要找誰見證啊?”
殷玉瑤聽到院子外麵雜七雜八的腳步聲,起身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往眼睛上一擦,眼淚就掉下來了。
李母:“???”
李翠茹:“????”
怎麼突然就哭了?這是唱的哪出戲啊?
***
李翠茹拽著殷大成回來的時候院門本來就沒關,正在李翠茹娘倆愣住的時候,院子外麵呼呼啦啦衝進來七八個人。
殷大成見狀一下子站了起來,可看清眼前的幾個人頓時更懵了:大隊長、村長、民兵營長、婦聯主任、還有本家的幾個長輩,上回這群人一起湊到自己家還是自己前麵那個媳婦沒的時候。
“大成啊,怎麼回事啊這是?”大隊長管著附近的六個村,彆說殷大成看著打怵,就是李母也乖乖地站了起來問好。張家所在的西北村子倒是離這遠,不歸這個大隊管,不過姐弟兩個人看著一群人也有些心裡發虛,起身站在一邊不敢吭聲。
殷大成本來就木頭一樣的人,看著大隊長來問自己話更哆嗦了,更主要的是,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犯啥錯了。
“沒啥事啊。”殷大成心裡直打鼓,手扯著李翠茹的袖子不敢撒開。
李翠茹知道這時候指望不上自家的這廢物男人,連忙上前笑著打招呼:“大隊長,我們家能有啥事啊?這話從哪兒說的?您看這不今天家裡來了客人,是給玉瑤相看的,對方是小學老師,條件可好了呢。”
大隊長狐疑地看了眼李翠茹,又打量了一下遠遠站在一邊的小夥子,看著倒是文質彬彬的,就是挺瘦弱,像個弱雞。大隊長第一眼就沒看上眼,覺得這人還不如自己這幾個村的知青看著順眼。
不過他被叫過來也不是管人家順不順眼的,他呼呼啦啦帶著一群人來這是因為殷家的小子哭著跑過去找他說後娘虐待姐姐還要把姐姐賣了。彆人家的事他可以不管,但是殷家姐弟倆的事他不能不管,人家親娘是保護集體財產犧牲的,是上麵表彰過的英雄!英雄的女兒要是被賣了,他這個大隊長也不用乾了,說不定還能被抓進去。
“你起開。”大隊長毫不客氣地將李翠茹推一邊,招手把殷玉瑤叫到跟前來,仔細瞧了瞧她的樣子,頓時有些惱怒:“你怎麼病成這個樣子了?”
殷玉瑤“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回沒有做戲的成分,她完全就是為了原主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