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人都傻了。
他這是被……搶劫了嗎?
直到左手又被狠狠地碾了一腳,痛得他眼前發黑,才回過神連連求饒:“大哥我錯了我錯了。”
“我這就把東西都交出來,感、感謝你。”
他兩條腿被車壓死,左手則被喻止踩著,隻有一隻右手勉強可以活動。
光頭男強忍住身上的劇痛,哆哆嗦嗦地去掏身上的東西。
一個剛剛從陸黎明那兒搶來的小水果刀。
另一個是一包王中王火腿腸。
喻止把水果刀和火腿腸交給陸黎明,見光頭男不動了,槍口用力地戳了戳他的眉心:“還有呢?”
光頭男驚恐地看著槍口,連忙解釋:“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我也是剛來這家店,這裡什麼都不剩了,我就從貨架底下找出這麼一包香腸。”
喻止:“錢呢?”
光頭男愣了愣,這年頭還有人要搶錢?
他立馬說:“我沒拿這店裡的錢,應該都在收銀台裡,我身上也沒有,昨天剛剛出獄,連家都沒來得及回——”
喻止打斷道:“我指的是通用幣。”
“啊?”光頭男更懵了,通用幣還能搶的嗎?
係統有也沒說啊。
他欲哭無淚地說:“大哥,不是我不想給,我不知道怎麼給你。”
“你、你教教我?”
喻止倒是想教,可惜他也不會:“怎麼報恩還要我教?你不會去問係統嗎?”
聽到這話,光頭男更害怕了:“可、可以嗎?”
喻止唇角一鬆,笑眯眯地拋給他第二個選項:“那去問問閻王爺?”
“我問係統!”光頭男連忙喊道,“我現在就問。”
他生怕喻止聽不見,提著音量衝著空氣喊:“係統,怎麼才能把我的通用幣都給這位大哥?”
話音落地,係統沒有任何反應。
倉庫很安靜,偌大的房間隻有光頭男緊張的吞口水聲以及疼痛難忍的吸氣聲。
他正被槍指著,這會兒既怕喻止開槍,又怕這槍走火,更怕係統因為他的提問惱怒殺人,簡直是度秒如年。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臉上冷汗直流,焦灼地說:“大、大大哥,係統沒搭理我。”
喻止挑了下眉,理直氣壯:“它不肯說,你不會威脅它嗎?”
聽到這話,光頭男眼前一陣陣發黑,萬萬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人畜無害,裡子卻是個神經病,連係統都敢招惹。
喻止看他遲遲不開口,用槍管敲了敲他鋥光瓦亮的腦袋:“快點,彆磨磨唧唧。”
光頭男感受到槍管冰冷的溫度後,咬了咬後槽牙。
他不照做肯定會被一槍打死,威脅係統倒不一定會死。
他小心翼翼地問:“那我該怎麼威脅?”
喻止想了想:“就說要投訴它、就舉報它。”
光頭男這會兒腦袋都嚇糊塗了,壓根兒沒想過投訴舉報係統這件事到底可不可行,直接照搬喻止的話,翻來覆去地說這幾個詞。
係統不知是被他問煩了,還是擔心被舉報,過了會兒回複了。
【交易功能尚未開啟。】
【可委托係統代為轉交,將扣除交易百分之五十通用幣作為手續費。】
【是否委托?】
“是是是!”
光頭男這會兒顧不上什麼手續費不手續費的,連忙讓係統轉交。
喻止見自己通用幣餘額從五十跳到了一百,低頭看向光頭男:“就五十?”
光頭男趕忙解釋:“我就完成任務的一百塊錢,係統說什麼交易還沒開,委托它轉給你要收百分之五十的手續費。”
他慘白著臉說:“係統搶走我五十塊,我真沒辦法……”
喻止:“什麼你的五十塊?”
光頭男:“就是手續……”
話未說完,便聽見喻止說:“那是我的五十塊。”
光頭男:“……”
喻止緩緩站起身,算了,五十就五十吧。
好歹是填了之前賭升級體質的窟窿。
他收起壓在光頭男身上的越野車,沒了車身的遮擋,隻見光頭男兩條腿以一種極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
喻止偏頭看向一旁的陸黎明:“小明過來治他的腿。”
陸黎明走上前,遲疑地問:“真的要治嗎?這死光頭剛才還搶劫咱們呢。”
喻止點點頭:“一路過來都沒看到其他人,不一定能找到其他人給你治。”
陸黎明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治光頭男是為了完成他的任務!
他立馬走到光頭男腿邊,伸手開始治療。
以防光頭男搞小動作,喻止手裡的槍仍然抵著光頭男腦門。
光頭男一動都不敢動,起初他以為“治腿”是喻止和陸黎明兩人的什麼折磨人暗號,直到腿部的疼痛開始減輕,他才意識到“治腿”就是字麵意思上的治療。
他現在恨不得掐死半個小時之前的自己,搶誰不好,居然搶了兩個異能者!
感受到骨折的雙腿逐漸好轉,光頭男他眼淚汪汪地對喻止說:“大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應該罵你、搶劫你們的,你真是個好人,我以後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喻止沒搭理他,漫不經心地瞥了眼直播間。
彈幕幾乎滿屏的差評:
【用戶“絲絨拿鐵”厭惡這種場景。】
【用戶“純愛戰士”質疑您的行為。】
【用戶“漆黑之眼的凝視”認為您的直播內容非常糟糕,但是決定再忍耐片刻。】
喻止透過麵板,看向臉色逐漸好轉的光頭男:“這店裡的人呢?”
光頭男老老實實地說:“我來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
喻止盯著他看了會兒,見他說的是真話,又問:“槍哪兒來的?”
光頭男眼神飄了飄,想說是撿的,對上喻止的眼睛的後,心臟猛地一跳。
喻止的眼睛黑白分明,瞳仁很大,黑漆漆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靜靜地注視著他的時候,似是洞穿了他內心的所有想法。
明明是張乾淨漂亮極有親和力的臉蛋,卻讓人莫名感受到一種壓迫感。
光頭男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磕磕絆絆地說:“從、從一個條子那兒搶來的,我剛剛出獄,然後係統、任務什麼的,我就趁他不注意殺、殺了他。”
他忐忑地看著喻止,喻止卻挪開了視線,臉上也沒什麼特彆的情緒。
光頭男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心想,這小白臉也不是什麼好人,犯不著為了個死了的條子搞他。
“治好了嗎?”喻止問陸黎明。
“好了,”陸黎明點點頭,“但是任務沒完成。”
喻止多看了他兩眼,陸黎明臉色稍稍發白,但沒有昨天在醫院的時候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