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都不是什麼好詞。
他垂下眸子,看了兩眼西裝蟑螂人被割斷的脖子。
傷口橫截麵可以看出這具身體裡沒有骨頭,裡麵除了黃白色的纖維組織,就是熟悉黃綠色的惡臭液體。
喻止的腳稍稍一用力,腳下被割斷的脖子就像水管似的“咕”的一聲往外冒黃綠色液體。
真惡心。
他嫌惡地挪了一步,看到那顆蟑螂頭不知什麼時候滾到了湯勇腳邊,被湯勇吐了一腦袋。
更惡心了。
陸黎明:“咱們現在就去605嗎?”
喻止看著西裝蟑螂人顫動的身體,搖了搖頭。
這些汙染物保留了蟑螂的特性,缺胳膊少腦袋都死不了,即便這會兒人頭分離了,也是頭歸頭身體歸身體的活著。
汙染物都這麼難死,更彆說汙染源了。
槍裡又隻剩下了一發子彈。
喻止想了想:“先在這裡找找有沒有什麼能用的東西,酒精、打火機之類的易燃易爆物。”
“做些準備再去找汙染源。”
陸黎明和莊定異口同聲地說了聲好,湯勇還在吐個不停。
幾人不約而同地分散開找。
喻止剛走到客廳,沙發上的電腦響起了電量不足的提示。
他下意識地看過去,屏幕上是打開的日記軟件。
捕捉到其中的“蟑螂”兩字,喻止快步走過去,一目十行地翻看朱博學的日記。
【3月10號,雨】
自己一個人時,是兵也是將,信命,但不認命。
【3月11號,雨】
成年人的崩潰隻在一瞬間,早上,家裡來了個不速之客——蟑螂。
罷了罷了,允許自己脆弱,允許萬物穿過。
【3月12號,雨】
中午會議,突然收到郭強借錢的微信,說想借兩百塊錢去醫院。
我婉拒了。
因為他需要了解生命沒有同花順,人生的底牌永遠是自己。
【3月13號,雨。】
睡夢中被蟲子咬醒,擾了清夢,久久不能釋懷。
釋懷太難,隻能等著爛在回憶裡。
【3月14號,雨。】
管理員匆忙地敲響我房門,問我是否有見過他兒子郭強。
我搖了搖頭,他卻露出一副懷疑的神色。
人與人的關係果然薄如蟬翼,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3月15號,雨】
高陽曜今日訂車,邀我以後坐車去公司。
我婉拒了。
他殊不知自己的炫耀,在彆人眼裡很可笑。
喻止滑動鼠標,再往下就沒有了。
他看了眼最後一條日記發布的具體時間,15號,也就是前天下午。
朱博學昨天沒有寫,應該是昨天出的事。
下一秒,喻止目光頓住。
軟件底部的編輯欄裡還有幾行字。
竟然是今天的日記。
內容一看就是西裝蟑螂人剛寫的。
【3月17號,晴】
我站在高處,聞著喻師弟的香味,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喻師弟可聞而不可及,但聞到你,我心甘情願。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喻止:“……”
【用戶“重生之異宇宙絕戀”祝賀您被汙染物告白。】
【用戶“純愛戰士”對您看到的日記內容表示滿意。】
【用戶“世界第一萌妹”憐惜汙染物未能說出口的愛意。】
【用戶“不是昆蟲雪茄”指責您的心狠手辣。】
喻止:“……”
你們口味是真重啊。
他沒理會彈幕,低頭聞了聞自己的手指。
什麼氣味都沒有。
想到遇見的幾隻汙染物都會衝著自己流口水,他遲疑地問係統:【係統,我香嗎?】
係統:【請不要性騷擾係統。】
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