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當金色的銀杏葉灑滿了潭柘……(2 / 2)

室友B恨恨道:“我要看我cp的小H文,‘但使盧城飛將在,從此君王不早朝’!”

“你呢,西門青?”大家問。

她一邊點擊那個小程序,一邊脫口道:“我想換個全新的環境徹底放鬆幾天,比如穿越什麼的,但是得給我留個口子回來。”

B立即接口道:“記住,一定要帶TT穿過去,不然怎麼能痛快地睡男人呢?衛生巾體積太大不好帶,你就入鄉隨俗,湊合著用吧!”

寢室長大笑說:“一個人太孤單,乾脆再給你配個同樣穿越的男同胞,等到曆經千辛萬苦,你們完全信任彼此後,拿出雙龍玉佩一看,對上了!那就夫妻雙雙把家還。”

西門青笑道:“謔,你們這把主線任務和退出機製都安排好了,可乾嘛非得給我拉郎配啊?”

第二天是雙休,同學們各有安排,西門青在校圖書館看了半天書,覺得這裡實在冷清,無聊中看手機時,就見到了它推送的一個畫展,簡介上說:

佳士得秋拍將舉槌無為(1912-2013)的作品,預期估價為1.8億港元至2.1億港元,若該畫能在上述區間內成交,將成為無為曆來最貴的單幅畫作。

什麼,2個億?西門青倒抽一口冷氣,心說:買不起,咱還是可以看看的嘛!

還好畫展離學校不遠,很快她就到了展廳,就見進門處的一架立式液晶屏正在滾動播放有關此次拍賣的報道,一個甜美的女聲道:

“作為二十世紀中後期的國際藝壇翹楚,無為的繪畫享譽世界,同時也備受藝術市場追捧,上一副作品曾創下1.1億元港幣的拍賣紀錄,價格一騎絕塵。”

隻是,西門青嘗試著看了好幾副他的作品,實在是鑒賞能力不足,竟然看不懂。

就在她有些失望的時候,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副五彩斑斕的畫作,她退後幾步再仔細端詳:內容很抽象,乍一看隻覺得是色塊和線條的堆積,可一旦她仔細辨認,突然就感到一股巨大悲傷撲麵而來,那充沛的情緒,幾乎能把人擊倒。

她俯身去看畫作右下角的簡介:此畫創作於上世紀60年代,當時無為已喪偶多年,形單影隻地居住在巴黎,大家都默認這是他懷念發妻的作品。

西門青有點惋惜地想,舊式才子從來不是聰明女人的選擇,你要膜拜他的才華,盲從他的安排,忍讓他的脾氣,最後能入他的詩詞,得到首“十年生死兩茫茫”,已經算是不錯嘍。

於是她很八卦地拿起手機開始搜索,網上有關無為原配的訊息少之又少,隻說那位女士與他伉儷情深,逝於上世紀40年代。

挺短命的,也沒福,要知道無為的油畫在40年代末期就受追捧了,很多畫廊和買家們都對之趨之若鶩。

這位原配倘若多活些時日,就能分享到丈夫的名利了。

不過最令她吃驚的是,網上說這位生前就聲名卓著的畫家除了原配,直到六十年代才續弦,並不像同時代的著名畫家那樣,有數不完的風流韻事。

這簡直是一片清流啊!

要知道連平麵設計專業的男生都覺得自己是藝術家,才華應該和女朋友數目成正比。

西門青忍不住又查了下無為的照片,可惜網上隻有他晚年的舊照,那個九十多歲的老先生臉上帶著股純淨的孩子氣,慈眉善目間一派天真爛漫。

那樣的亂世,從國家到個人都在風雨飄搖之中,而他卻是被珍重善待的神仙般人物,真是個幸運兒。

畫展上的無為作品不多,西門青很快就踱到了最後一副畫前,就見畫的右下角用正楷寫的著一行字:十分冷淡存知已,一腔熱血慰此生,送友人。

畫的內容乃是京郊潭柘寺,主角乃是一顆耀眼奪目的銀杏樹,金色的樹冠雄姿勃發,籠罩著下麵的紅牆碧瓦,以及地麵上稀稀拉拉的幾個香客。

西門青以前和同學北京門頭溝郊遊時,也見過那棵銀杏樹。

她記得遊人必須抬頭仰望,才能窺見那古樹全貌。

西門青甚至能回憶起那種頭頂杏黃華蓋的眩暈感,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

銀杏樹就是有種魔力,它能讓一座城市的時光倒流。

當金色的銀杏葉灑滿了潭柘寺時,南京能變成金陵,北京也能化身為北平。

西門青隻覺得腦子裡好像有一個知了,嗡嗡叫個不停——咦,頭頂的天花板不見了,出現的乃是頂搖曳的樹冠,那墨綠色的樹梢都在高空擠在一起,蓋住眼前大半個藍天,一陣微風後,才見碎碎的藍天在頭頂晃。

與此同時,還有冰涼的雨滴落到了她臉上?

西門青在詫異中伸手去接雨,看到的卻是一隻白白的小孩手掌!

同時就聽見一個由遠及近的聲音,乃是位老太太喘著氣喊道:“哎吆,二小姐可真淘!老媽子我一眼沒看牢,你就自己溜達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