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竟卿 去豪宅做客,陳默決定穿工服套……(1 / 2)

去豪宅做客,陳默決定穿工服套裝裡的藏藍色剪裁襯衣,隻是工服套裙和黑色羊皮鞋過於正式,她於是翻箱倒櫃,想找出過去工作時省吃儉用買的長百褶半裙,以及一雙Jimmi Chou天青色紡布編織高跟鞋。

百褶裙是翻出來了,可也過於陽光燦爛——裙上是梵高暗黃底向日葵刺繡,在多年前,是那些白富美少女們追逐的款式,當時賣斷貨了的,幸虧陳默身材高挑,才從內購會上搶到一條超大碼。

拿回家後她便找裁縫改了腰身,加之這幾年的國風潮,也讓寬大的百褶長半裙流行起來,飄逸與古典並存。

陳默想著自己已經快要二十九了,再穿是不是裝嫩,可也沒什麼更好的選擇,總不能把套裙也穿上,那人家董事長還以為她是去推銷的,豈不鬨笑話。

陳默隻有一個奢侈品包,也是本品牌最小號的經典款,年輕時天天提著它上班,底部已經磨碎破皮,不過沒妨礙,搭配合理即是王道。

頭發妝麵也得費些心力,畢竟是見董事長這樣的人物,毛躁邋遢也太不像話。

陳默從衣櫃底部拿出化妝盒,裡麵躺著過期了不知多久的瓶瓶罐罐,她仔細地對鏡梳妝,揀選了鮮橙色的唇釉,打蒲公英腮紅,眼線則臨時找了一條美妝博主的短視頻,畫了狹長上挑的古典式樣。

為了配合今天的穿搭,還特地將工服套裝裡的天青垂柳絲巾疊成條狀,固定在額發前,保證不讓一絲碎發掉落,剩下的部分就與半馬尾一起垂下。

陳默一時間對著鏡中人恍惚起來,如若臉上再多點嬰兒肥,就是過去明豔的自己了。

出門時離接小小還有一段時間,她趁機又在被店長拉進的工作群裡,詢問大家都選擇了哪裡的晚托班或是興趣班。

店長等幾個有孩子的同事發來了不少介紹,他們工作的商場樓上就有不少培訓機構,由於同在一個商場,照應上更加方便。沒課的時候,還能在機構裡配備的兒童活動室玩。

放學時,蕭小小聽到可以去周懿南家裡玩,彆提多開心了。

兩人在車上你一嘴我一嘴的認真聊天,陳默則一路安撫著惴惴的心情,看周圍的景色變換。

卡莫茲穿過市中心一處幽靜的山林梧桐道,繞湖而過,明明風景獨好卻鮮有人駐足,車從地下通道駛入,停在名叫“野苑山林”的獨棟彆墅群下。

陳默透過車窗望過去,大湖將人世分為兩種,一種是湖東獨占半山的悠然豪宅生活,一種湖西公共公園草坡上擁擠的人潮。

陳默清楚的知道,她屬於大湖的對麵,她相信麵對同樣的大湖,這兩種人擁有相同的快樂。

地下停車場的吊燈富麗堂皇,照應著大理石天花板上繁複的紋路。

下了車,秘書已經在等了,阿姨也連忙追著跑在前麵的兩個娃到電梯廳。

秘書則引著陳默往前走,微笑問,“陳女士,兩個孩子先由阿姨看著在戶外玩一會兒。那不知您怕不怕風?”

陳默沒有聽懂,秘書則解答:“室內有陽光茶室,室外有小亭臨水,看您喜歡在哪邊喝茶。”

陳默啞然,董事長是一向這麼客套?

她笑,“我如果說客隨主便,是不是會引起董事長的困擾?”

秘書也輕笑一聲,“確實。我們董事長如果自己要做決定,也就不會問,既然問了,把問題拋回給他不大好。”

陳默表示理解,誰也不想問對方吃什麼/去哪裡的時候,對方說隨便。咖啡和茶至少得選一樣。

“那就室外吧。”還能看著點小小。

臨湖的中式亭仿造故宮禦花園浮碧亭,除了亭本身外又加三麵出廈敞軒,可能因為怕風,也都掛了仿宋的竹簾,這樣就隻有一麵臨淵。

周竟卿正在亭下欄杆前站著打電話。

“我是半路出家做這個董事長,借上市機會,摸清你們新建集團的骨相。如果能上市,我一年後轉讓股份,如果上不了,我會立刻撤資,把新建埋了。”

陳默邁上亭前台階,就看到裡麵臨水站著一人,耳朵裡塞著掛脖運動耳機,上身藏藍高爾夫球衫,下身淺色休閒褲,修長挺拔,看得出是常運動的緊實身材。

陳默瞧見他上衣顏色,怔了幾秒鐘,看來兩人想到一處去了。

周竟卿雙手還插在褲子口袋,聽到秘書說“陳女士來了”,他點了點頭,對耳裡的人說了一句“多餘不必說了,我有客人”後掛掉了電話,摘下耳機。

陳默還沒來得及先打招呼,對方已經轉過身,露出稱得上十分英俊的正臉,下巴上有修過的胡茬。

對方看到自己,也露出了異曲同工的眼神,撞色來得確實突然了一點。

成年人,習慣了心照不宣。

陳默被對方外貌晃了晃神,對方就先伸出了手,紳士般求握,口中稱呼她“小小媽媽,你好。”

陳默也連忙伸手和他相握,正要稱呼“董事長”的時候,周竟卿說,“大家都是孩子家長,叫我南南爸爸就可以了。請坐。”

陳默其實有點不大好意思。董事長在刻意隱去兩人之間的差距,至少家長這個地位,是相當平等的。

陳默露出銷售人員的招牌微笑:“那我就不客氣了,南南爸爸。”

兩人坐下寒暄一陣。

陳默的那套茶具被保姆拿了上來,趁著茶爐上燒水的當口,周竟卿為撫恤金的事當麵道了歉,隨後提及南南。

“其實我和南南的關係不大好。南南媽媽走得早,我平時又太忙,南南的情緒得不到抒發,對阿姨非打即罵。有時我在他麵前,想糾正他某種行為,他就會對我也動手。最危險的一次是,南南上次去在新建集團的辦公室,因為秘書疏忽把削筆刀放在桌麵上,他竟然以為是玩具刀,割傷了自己。我沒了解原委,訓斥了他,他說不想再認我當爸爸。”

保姆還想為兩人泡茶,但是周竟卿叫她離開了,親自站起,提壺來泡:“我請了一名親子心理醫生,那醫生說我得和孩子的家長們多交流,平時要讓孩子們多接觸。我問了秦老師,發現其他孩子都不和南南玩,平時隻有小小帶著他,他似乎是小小的跟屁蟲。”

“那倒是,兩人經常在一起玩警察小隊的遊戲。小小是隊長,所以總是胡亂安排南南,這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周竟卿微咧了咧嘴,“醫生說原因還是在我,雖然我社會關係複雜,但並沒有教會孩子如何交友,他能有一個好朋友已經很幸運了。我倒不希望他看到我和其他商業夥伴之間怎麼來往的,否則他會以為交朋友都像我們工作中那樣。所以我希望通過和小小媽媽的交流,可以讓他看到爸爸也在正常地交朋友,這樣對他有正麵的心理反饋。”

“那我也求之不得,兩個孩子在一起玩,家長們閒聊也是放鬆嘛。”

陳默臉上掛著不變的笑,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