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隻是愧疚(微調)……(1 / 2)

璧合 法采 5020 字 5個月前

鄧如蘊愣了愣,這才抬眼看了滕越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眼神含著明顯的奇怪之色,他似有些不自在。

那也是正常的,她與他之間原本也是,隻有過短暫相處陌生人而已,更不要說他做了許多不好的事。

鄧如蘊以為他會收回手,可他不知怎麼,順著她的臉頰,將她散亂的頭發都替她理好,才又問了她。

“傷口疼嗎?”

腰間的傷隱隱有些作痛,但鄧如蘊搖了搖頭,她把話題從自己身上岔開了去。

“... ...玲琅眼下是在秀娘那兒嗎?”

男人收回了手,她略鬆了口氣,聽見他道。

“玲琅方才過來了,看到你一直不醒,很是低落。”

他說著,起了身來,“我去把孩子領過來。”

秀娘和玲琅見著鄧如蘊醒過來又驚又喜,小玲琅大聲叫著姑姑就撲到了她的床邊,高興又有點委屈地哭了鼻子。

秀娘也抹了眼淚,“姑娘可算醒了,奴婢都急死了。得虧姑娘在身上帶了迷魂藥,不然這一關可要怎麼過?!”

鄧如蘊一邊摸著玲琅的小腦袋,一邊跟秀娘點頭,卻聽見男人問了一句。

“蘊娘的迷魂藥是自己製的嗎?”

鄧如蘊愣了一下,回他,“這迷魂藥我也是頭一次做,做來自用而已。”

她這麼說,秀娘也立刻道,“賣迷魂藥是犯法的勾當,我們隻自用,從沒賣過。”

兩人輪番的解釋落下,房中意外地有些靜,燭影明滅不定地照在男人臉上。

滕越沒有那個意思。

他隻是想在她們中間插一句話,同她說說話罷了。

隻是她們這般警惕,是覺得他這個做丈夫的會告發她,還是說再次把人送走嗎?

他眼簾微垂,心裡難受,隻能把目光輕輕落在她臉上,告訴她,他沒有那樣的意思。

鄧如蘊恍惚間也明白了過來,但話都說了,也收不回來了,她隻能岔開話題,也錯開他的目光問了秀娘一句時辰。

聽見秀娘說天色已晚,她便道,“今晚你帶玲琅去睡吧,她這兩日都睡不安生,你留意著些。”

隻是她說完這話,男人突然又問,“先前玲琅在府裡都住哪?”

鄧如蘊回,“玲琅沒來幾日,這幾日都是跟著秀娘的。”

可她這麼說,他道,“西廂房空著,以後就讓玲琅住在柳明軒的西廂房裡吧。”

鄧如蘊一時沒回這話。

她進府之前,林老夫人便把她家人都安置到了城東的小宅子裡。外祖母年邁,涓姨傷了腿,玲琅年幼,這些不便老夫人都曉得,也專門派了人去照看。

鄧如蘊知道林老夫人的意思。

人若是在一處相處,總會生出些不必要的感情,既然是早晚要離開的,不若來時便遠遠地隔開,到走的時候便也沒什麼不必要的不舍。

如果不是玲琅被打生病,她當真不會將孩子帶到滕家來。原本她想著過兩日就送城東的小院,沒想到經了一番周折,滕越竟然提出讓玲琅跟他們住下來。

這和林老夫人的意思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搖了頭,“將軍不要麻煩,她跟著秀娘睡就可以了。”

跟著秀娘,那便是住在柳明軒的後罩房,下人住的地方。

滕越見她不是在跟他客氣,而是確實心裡這般意思。

他忽然想到了有一日,她一晚上起夜了好幾次,還出了房間去了外麵。

他當時隻覺得她總有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便不曾過問,如今看她那天晚上,其實是去後麵看玲琅了。

孩子一直都是被她放到了不起眼的後罩房裡。

而且,既然玲琅從那日就來了府裡,那麼中秋夜晚也是在這兒的。

然而家裡的中秋家宴,她卻沒讓孩子露麵,甚至在那次他意外撞見玲琅之外,她都沒讓玲琅在滕家跑著跳著玩過。

燈火隔著紗帳邊緣照在她身上,她臉色蒼白著,精神也隻是強撐,柳葉眉似乎淡下不少。

她的眼睛很好看,玲琅同她生得一樣的眼睛,但小丫頭眸中總有光亮如明星一般,而她在他麵前,隔在長長的羽睫下,令他看不清太多的神色。

紗帳隔開光線霧蒙蒙的照在她身上。

她好像就在他身邊,又好像不在,就如同她好像生活在這個家裡,又似乎不是,也如同她看似嫁給了他,又仿佛未曾... ...

如果從前都是這般,那就是他這個做丈夫的,做得一塌糊塗。

如今不能再這樣了。

滕越不再問她,俯下身來問了玲琅一句。

“你跟著姑姑姑父住在西廂房好不好?西廂房離姑姑很近。”

這話讓玲琅目露些許向往。她想要跟著姑姑,一直跟著姑姑。

隻是小姑娘抬頭看向姑姑的神色,卻見姑姑偷偷跟她搖了頭。

小玲琅垂了腦袋,“不要。”

她這樣講,滕越便聽見床上的人道。

“玲琅也不習慣,將軍就讓她跟著秀娘去吧。”

滕越方才,眼角看到她跟玲琅悄悄搖頭了。

她是真的不願意。

滕越想跟她再說兩句,可他這麼做姑父的之前都沒留意,如今乍然要求,又算什麼呢?

滕越隻能不再多言,看著秀娘把玲琅帶去了後罩房。

在她看來,他是個比玲琅遠得多的外人... ...

她說了這些話,便有些疲累了,閉起了眼睛來。

滕越滅掉了幾盞不必要的燈,隻留了帳邊的小燈。

他輕輕解開了她的衣衫。

指腹夾著微涼的空氣落在她腰間的一瞬,她倏然睜開了眼睛。

她眸中有掩飾不下的驚訝,滕越輕聲解釋了一句。

“大夫囑咐睡前要換一次藥。”

“這事讓秀娘來就好了。”她立時道。

“可是秀娘不是要帶孩子嗎?”

男人突然的反問,問得鄧如蘊愣了一愣。

而他抿了抿嘴,目光從她臉上又落回到她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