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是個有脾氣的(1 / 2)

璧合 法采 5222 字 5個月前

滕越抬腳走了過去。

他見她的目光第一次這般急切地盯著他,但他隻錯過她,走向她外祖母和涓姨,跟兩位長輩正經躬身行禮。

涓姨側開了身,老祖母不明地歪頭打量了他一眼。

“將軍... ...”她又叫了他一聲,比起方才的疏離,這一聲略添幾分遲疑。

滕越回頭看了看她,但吩咐了門房,“去叫人來,接外祖母和姨母去柳明軒歇息。”

門房眨了眨眼,但在滕越的神色之下,萬不敢疑問一句,連忙去叫了人。

門房這邊離開,滕越便從眼角看到了她神色似乎有些不安了。

“將軍,”她這次直接開了口,“將軍的好意心領了,但是外祖母和涓姨她們隻是路過而已,眼下還得回家去,就不要大費周章了。”

路過... ...她可真會找理由。

如果不是他剛才多聽了幾句,是不是就信了她?

“不費事。”他看著她的眼睛,“就歇歇腳,吃盞茶,哪怕是住幾日,又有什麼費事呢?”

鄧如蘊還要說什麼,他突然問了她。

“蘊娘是覺得,我會不樂意嗎?還是蘊娘不樂意?”

竹林下的風聲有些緊,日光婆娑在枝葉間,映在他英眉之下,他落在她臉上的目光似要把她看透一般。

鄧如蘊不由地心下快跳了一下。

鄧如蘊跟他說不清楚,抿了抿嘴。

他隻盯著她看,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魏嬤嬤帶著小丫鬟們走了過來。

她一來,秀娘往身後掩了外祖母和玲琅她們。

鄧如蘊也眼皮跳了跳。

猜測之前滕越讓玲琅住西廂房的事,說不定已經惹了這位魏嬤嬤的眼了,這會她再把一家老小都帶去柳明軒,魏嬤嬤還不知道要怎麼暗暗記她一筆。

鄧如蘊傷勢沒好利索,還有製藥的事今日都沒能做下去了,她沒工夫跟這位老嬤嬤對台唱戲,剛想要再找個借口把外祖母她們送走,不想魏嬤嬤笑著開了口。

“夫人可真是的,您家老祖母來了,合該從前門走才對,怎麼能讓人到後門來?”

這話引得滕越跟著在旁點了頭,而魏嬤嬤卻利索地緊,叫了身邊的小丫鬟們,“還不快扶老太太和姨太太進來?”

滕越不明狀況,鄧如蘊不想搭理他,但魏嬤嬤這是什麼情形?

涓姨不明地看了鄧如蘊一眼,鄧如蘊心下暗暗吃驚。

偏偏滕越就在旁邊,魏嬤嬤都“順”了他的意思,她堅決不把人帶進來,反而要引了滕越的懷疑。

這契約她既然應了,還是想要認認真真履行完成的。

鄧如蘊隻好暫時不再多言。

*

一回到柳明軒,玲琅最是高興,一會趴在她太婆婆身上,一會又去牽她姨婆婆的手,還要帶她們去看她在柳明軒的西廂房。

隻是涓姨又偷偷看了幾眼鄧如蘊的意思,鄧如蘊不便同她詳說,身邊也正立著一位非要款待的將軍。

他替她擋了廊下的風,先是過問了外祖母和涓姨都沒吃午飯,聽見傳聞就趕了過來,可是滕家眾人都吃過了,她便讓人去灶上開火做些簡餐來,說等到晚間,“擺了宴席,讓我母親和小妹來陪兩位長輩吃頓家宴。”

鄧如蘊聽得直想揉額頭。

偏這個人隻當沒察覺她的推拒,反而低著頭在她身邊小聲問她。

“外祖母是偶爾有些糊塗嗎?”

他看到老祖母還問小玲琅,是不是從學堂跑出來了?

滕越不知道玲琅上過學堂的事,當然外祖母也確實糊塗了,有時候會把旁人認成涓姨,若是病重,還要問玲琅是男孩還是女孩。

鄧如蘊最怕的,是有一天外祖母連自己都不認識了。那她到時候,就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了。

這會她隻不想搭理地回了滕越一句,“外祖母是糊塗了,”她說著又跟他道,“所以她老人家這樣,還是回家的好。”

然而男人隻當聽不懂她的意思,又低聲問她。

“涓姨是嶽母大人的表姐妹嗎?”

鄧如蘊暗暗一氣,隻好繼續回答。

“是鄰裡姐妹,從前的手帕交。但我母親一直當涓姨和自己的親姐妹一樣。”

她小的時候,娘的奶不夠,找的奶娘她吃了總吐,正好那時候涓姨失了自己的孩子,又被夫家打出門來。

娘乾脆把涓姨接回了他們家裡,涓姨便奶起了她。從此,涓姨隻把她當作親生的孩子一般... ...

但這些事,她沒必要告訴滕越。

她點到為止,他卻不在意,又問起了外祖母和涓姨有什麼喜歡的飯菜,又有什麼忌口。

鄧如蘊不想跟他說,抬眼看著庭院上有大雁飛過,胡亂扯了幾個。

她這消極態度,滕越豈能察覺不到?

但比起之前的木訥或者偽裝溫和,此刻的她總算是透出了真實的情緒。

原來是個有脾氣的。

滕越側頭見她眼簾掀著,隻看天上的大雁,抿起的唇微微有些用力,一副對他隻想閉口不言的態度。

但她唇兒微抿的模樣,反而令他不由地多看了幾眼。

觸摸到了她的脾氣,那他今日也算沒白忙乎。

滕越毫不生氣,還目露和悅地叫了丫鬟。

“廊下風大,去給夫人拿件披風來。”

說著,又在她耳邊溫聲囑咐她,“你身子還沒好,多穿些。”

鄧如蘊一句話都不想說,隻木然點頭。

滕越見她這樣,莫名有些想笑,但一想到她什麼都不想跟他說,隻想應付他一番了事,又有些笑不出來。

他乾脆伸手過去,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裡。

她目光總算從大雁身上收了回來,略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但滕越也隻是試試她身上的溫度罷了,見她杏眼睜大,越發眸色溫和。

“得再換個厚些的披風。”

說完讓丫鬟拿了厚披風,親手給她披在了肩頭。

鄧如蘊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回應這個人了。可巧就在這時,唐佐過來通傳,說有寧夏過來的兵將上門來拜訪他。

滕越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