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秘書將自己一套乾淨的換洗衣服拿給對方,道:“您需要的話,可以洗個澡,不嫌棄的話,可以穿這個。”頓了下他道:“我在外麵等您。”
說罷便紳士地退出了房間。
池柳實在不習慣在彆人的私人空間裡洗澡,便打算隻換乾淨衣服。
洗淨手後,他利落地解開衣扣,脫掉襯衫和背心,露出線條漂亮、白得發光的背脊,勁瘦的腰腹收束,之下是被黑色西裝褲勾勒得挺翹的臀和筆直修長的腿。
“啪嗒”一聲輕響,皮帶卡扣解開,黑色長褲順著雙腿掉了下來……
……
幾分鐘前,文秘書一出辦公室,就猛地睜大了眼睛。
“啪”地一聲,從中間被什麼咬斷的半截屍體從天花板憑空出現的黑洞裡掉在了他的麵前,血沫子混著碎肉濺了他一臉。
沒有上半身的穿了銀灰色製服的兩條過長的腿神經性抽搐著,血肉模糊的截麵掉出內臟來,蹭得地麵滿是肮臟的血跡。
接著,數不清的粗壯深藍觸手從黑洞裡湧出,落到地上後便憤怒地爭先恐後卷向那半截屍體,很快將其吞沒,令人牙酸的咀嚼聲回蕩在這方空間,又很快消失……
文秘書抽抽嘴角:“……”他老板竟然提前出差回來了……
他猛地看向那間隔間——嗬嗬,幸好由於老板的需求,那裡材質特殊,是絕對隔音隔味的。
此時,天花板上的黑洞緩緩消失,人形的初祈已經站在了文秘書的麵前。
他俊美的臉上難得沒有往常那樣的微笑,唇線緊緊向下抿著,一看就很不爽。
文秘書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微笑道:“歡迎回來,boss。您工作辛苦了。”
初祈整個人籠罩在黑沉沉的低氣壓裡,像連續加了整整一個月班的NPC社畜,簡直怨氣衝天:“那群老鼠弄臟了通道,每次都需要我親自去打掃,是每次。現在,還弄臟了我的辦公室。”
文秘書頭皮發麻:“……額。”
通道被弄臟是極其罕見才會發生的情況,但每次boss清理後都會生氣。
上次,boss清理完後差點吞掉整個英望大廈——雖然這已經是克製狀態下的行為了……
所以boss每次去出差清理通道前後,英望的員工都會放假。
事實上,明後兩天就是他們的假期……
但現在boss提前這麼早回來了,他來不及疏散大廈的員工……
文秘書硬著頭皮試圖安撫對方:“我現在就打掃辦公室!您可以先休息——”
突然,初祈麵上的不虞詭異地消失了,他湛黑的眸子盯住了文秘書的左手。
文秘書:“?”
初祈看著對方的左手,歪了頭,麵上浮出某種天真的疑惑:“你的手上為什麼有小信徒的味道?”
文秘書:“???”
他還沒反應過來,深藍的觸手便纏上了他的腕,一隻吸盤的口器徹底張開,露出一圈森森利齒,猛地撲向文秘書的手掌。
文秘書頭發都快豎起來:“!!!”啊啊啊啊這次boss要吞的難道是他嗎!
接著,便怔住了。
那隻口器隻是大口大口吃著……空氣……
文秘書:?
吃掉最後一絲小信徒的味道,初祈的心情奇異地平靜下來——那個小信徒,似乎每次都能影響他的情緒……
他這時嫌棄地放開文秘書的手。
接著,鬼使神差,他驀然看向隔間緊閉的大門,湛黑的瞳仁邊緣泛著絲絲縷縷的猩紅光芒。
他麵上浮出一種奇異的疑惑和預感。
文秘書以為boss發現了陌生人,忙解釋道:“他是來簽租賃合同的NPC,箱箱不小心把茶水潑到了他身上,我把我的衣服拿給他換下。”頓了下,他補充道:“他救了箱箱,是個很好的人。”
“我找人打掃完房間馬上帶他走!”
初祈卻隻是道:“我的小信徒為什麼要穿你的衣服?”
文秘書頓時有種‘我是誰我在哪’的徹底性茫然:“……?”
初祈卻已經走向自己的休息室,洗過手後從衣帽間拿了套不能更完整的乾淨衣服——包括內褲。
他走到隔間處,站在門側的玻璃牆前,紳士地敲了下門。
很快,厚重的磨砂玻璃門打開一條縫,傳出池柳有些尷尬的聲音:“額,抱歉,我在換衣服,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初祈的聲音依舊帶著某種失真感:“你不能穿那套衣服。”
幾乎沒穿衣服的青年同樣站在另一麵的門側,隔著玻璃和初祈的影子重疊。
他總覺得外麵的聲音有點不對,文秘書是這種聲音嗎?
或者是文秘書找來的彆的員工?
他以為是文秘書突然發現那套衣服不方便給他穿,於是便道:“好的,我——”先穿我自己衣服。
一套衣服卻已經出現在門縫處:“穿這套。”
池柳一怔,“哦”了聲,道了聲“多謝”,隻將白生生的手臂伸出門縫,飛快地接過衣服後關上了門。
隔間裡,池柳很快換好那套不怎麼合身的衣服,他臉色通紅地看著那件他並沒有換上的乾淨內褲,就想:額,文秘書是不是過度熱情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