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依舊坐在那張氣派到誇張的辦公桌後,麵容依舊俊美無儔,整個人也一如既往給人壓迫感很強。
但,他正在看自己的左手某根手指,用一種,額,溫柔得很滲人的眼神……
文秘書很震驚:他老板這是怎麼了?
難道被精神係玩家攻擊了?
不!老板英明神武無可匹敵,怎麼會被區區精神係玩家攻擊!
眼看那眼神越來越驚悚,甚至朝著變態的方向發展了,文秘書終於沒忍住出聲了:“boss,您……”
怎麼了。
初祈抬起深邃的黑眸,朝他展示著自己的左手——準確來說,是無名指(新長出版):“我聰慧的小信徒立刻認出了我的贈禮,他欣悅地收下了它,他如此虔誠、如此愛敬我,一寸一寸不舍地撫摸了我的指骨,直至將它珍惜地保存。”
說著他無奈地微笑著:“我以前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裡竟然存在與我如此心有靈犀的信徒。”
小信徒撫摸著他的指骨時,那觸感讓他的整隻左手都在顫栗,實在太美妙了……
文秘書麵上呈一種微妙的一言難儘:“額……池先生看起來……”好像不是那種很狂熱的人……
而且他不明白,他boss怎麼就認定人家是信徒了……
休假世界確實存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信徒群體,但他們隻是精神極度敏感脆弱、可能很偶爾在夢中極致模糊地窺見過一抹“那個世界”,由此信奉了虛幻的神明。
說是信奉,其實更像某種因著共同的興趣與恐懼聚集在一起的群體——類似暗黑版本的非自然研究協會。
他們沒有一個人來到過boss麵前,也並不知道他們的神實實在在存在於這個世界。
初祈這時卻已經看向他,俊美的麵孔生動異常,漆黑的瞳孔邊緣閃爍著興奮的紅光:“……雖然太過黏人這點真讓人頭疼,但他真的很可愛,不是麼?”
文秘書腦子裡茫茫然然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他嘴角隱晦地抽動一下,還是強迫自己道了聲:“……當然。”
頓了下,他終於想起正事,道:“boss,明晚的NPC品酒會,我可以帶上箱箱麼?他也是時候鍛煉一下了。”
初祈對這種細節不感興趣,他繼續欣賞著自己蒼白至極的左手,漫不經心道:“這種事情你來安排就好。”
文秘書微微低頭,恭敬地道了聲:“是。”
……
一天後的晚上,一場盛大的品酒會如期而至。
文秘書依舊穿著自己的社畜西裝,微笑著同每一位NPC賓客應酬,箱箱躲在他身後,望著天花板發呆。
送走一波人,文秘書頭疼地盯著不遠處的紅色天鵝絨幕簾。
那後麵是一間休息室。
幾分鐘前這場宴會剛開始,他的boss一臉完美得詭異的微笑,帶著他們的任務目標——那個小明星許裴,進了那裡。
徹底打亂了他們製定的先跳舞親近對方、再徐徐誘導對方提供信息的計劃。
他早就該明白,boss根本沒有那種耐心,隻會用最粗|暴最有效的方法解決問題。
他一點都不想去想象那個NPC會遭遇什麼……
文秘書捏了捏眉心,看向箱箱:“目前,到達這裡的玩家並不知曉我們的身份,如果某個玩家真的和許裴關係密切,那麼,他今晚也很可能在這裡。”
“箱箱,你要學會通過氣味辨認他們,明白麼?”
箱箱此時小臉兒上卻帶了興奮,他慢吞吞抬起手臂,指向大門方向,藍色的左眼珠亮亮的:“小池。”
文秘書瞳孔一縮。
……
“阿嚏。”
遲到一會兒的池柳在葡萄酒區和一個男人迎麵撞了下。
對方身上的玫瑰花味道實在太濃鬱了,以至於他沒忍住輕輕打了個噴嚏。
“實在抱歉,”一雙大手托住了池柳的手臂,男人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你還好麼?”
隻是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男人過長的拇指曖|昧又意味深長地向池柳衣袖外的腕骨滑去、似乎想要觸碰那裡的皮膚。
池柳一頓,站穩後,在男人的手碰到皮膚前,利落地收回自己的手臂,一抬首,眸子便映入一張金發碧眼的臉。
那是一張無暇的臉,每一個麵部器官都稱得上完美,仿佛每一處細節都被細細雕琢過。
身著昂貴西裝的男人麵上浮出點遺憾,一雙綠瑩瑩的眼珠深情款款地看著池柳,繼續道:“我撞了你,讓我補償你,好麼?”
池柳微微一笑:“不用。”
男人紳士地朝他伸出手:“那麼,可否有幸認識你。我是許琛,剛剛收購了歐洲南部幾個古老的酒莊,或許,你會對我們的酒感興趣。”
池柳來這裡本就是想和供應商搭上關係,拿到品質最好價格最優惠的酒,他挑了眉,正要回握男人的手,動作卻一頓。
他眉頭微微皺起來,視線隱晦地掃向自己平坦的腹部:
是他的錯覺麼?
剛剛那裡,仿佛有什麼自內部輕而急切地撞了下他的肚皮……
他好像天然就知道,那是在焦急地提醒他: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