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柳可惜了不到十秒,一條陌生的信息附著份文件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池先生您好!我是阮梔,是在品酒會上被您扶起的人。今天我家人才從特殊渠道得知,我撞到的那人是個變態殺人犯!我真的後怕不已!昨天真的非常感謝您!我向主辦方打聽過您登記的信息,您正在籌備一間酒吧是嗎?我家剛好在做全國的酒品供應,如果您感興趣,我們願意以市場價的八折左右向您的酒吧供應酒品。】
【請彆因為不好意思拒絕,偷偷向您透露,即使八折我們也有盈利哦,如果能夠達成,這是共贏的合作。】
池柳點開文件認真看了下,訝然地挑了眉:這位阮女士家幾乎是這座城市最大的酒品供應商,給出的價格也確實讓人非常心動。
於是他利落地編輯了條消息回過去:【合作愉快。】
解決了進貨的事情,池柳心情更好了。
他決定去盯裝修,順便把招聘啟事發出去,這樣裝修完成後,酒吧就能最快走上正軌。
池柳很快換好衣服打開大門,滿意地笑了:嗯,很好,今天沒有變態往他家丟合歡花和骨頭。
按下電梯鍵,他順帶看了眼對麵緊閉的金屬門:也不知他的鄰居是什麼樣的人。
改天倒是可以拜訪下。
下了樓步行十五分鐘左右,池柳帶著打印好的招聘單來到了雲中大廈,然後,迎麵撞上了一個……奇怪的男保潔員。
池柳隻是趔趄了下掉了幾張招聘單,看起來高大健壯的黑皮男人卻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正要把對方扶起來道歉,卻見對方坐在地上硬生生壓下了頭,幾乎把那張招聘單懟到臉上。
池柳:“?”
一張粗糙英氣的臉猛地從招聘單後露了出來,紫色的瞳仁裡興奮狂熱得快要冒紅光:“做你的調酒師真的能每月賺到兩萬塊嗎!!!”
男人有一把低低喪喪的煙嗓,這麼興奮說起話來便十分違和。
池柳有點懵逼:“啊……嗯。”資深的確實可以。
穿保潔服的男人坐在那裡,用力指著自己:“那看看我唄!我手超靈活!”
說著他拍了拍旁邊涮拖把的水桶,相當自我地訴起苦來:“生活不易呐,老板。”
他指著大門對麵的某棟大樓:“咱為了開餐廳,欠了英望整整一百萬!一百萬!”
池柳:“……”
男人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紫色的卷毛,為生活重重歎氣:“再不開始還錢,老文就要把我丟去上夜班了!我可不想去那個鬼地方上夜班呐!”
……
英望大廈。
初祈已經嗅到了小信徒醉人的味道,卻並未如往常般站在落地窗前。
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下頜抵在交疊的指背上,若有所思。
文秘書站在他麵前,儘職儘責地履行著秘書的職責:
“捕獲玩家的大腦已經完成解析,結合您從許裴那裡得到的情報,我們確定了玩家中心的位置。”
說著他把一張小洋房的照片推給初祈。
“但遺憾的是,警方和我們的人到達時,他們已經完成了轉移。”
初祈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文秘書又將許裴的照片推過去:“經過這次的事件,我們不排除NPC中存在幫助玩家的人。”
初祈這才傲慢地掃了眼照片,神色莫名冷得可怕:“他想引導那隻老鼠殺了小信徒。”
文秘書被突然的威壓頂得差點流鼻血,卻還是繼續道:“您已經懲罰了他。這個社會的法律也將製裁他。”
老板這次降下的精神汙染可不隻是做做噩夢這麼簡單。
初祈冷哼了聲,那種心不在焉的神情再次漫上了臉。
文秘書實在好奇得受不了,終於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有什麼煩惱嗎?您在想什麼?”
初祈抬眸看他,俊美的臉上難得有種遲鈍的茫然,簡直像個處在青春期的人類NPC:“我在想,小信徒的肚子裡、到底有什麼。”
昨晚他送小信徒回家,對方躺在床上沉睡時,他忍不住半蹲下來,將耳畔輕輕貼在了他溫暖柔軟的腹部……
他再清晰不過地聽到,那裡存在著什麼……
可那是什麼呢。
他對它竟然生不起任何惡念。
文秘書:“……”
他剛想委婉地提醒老板,池先生真的很討厭變態,手機便響了起來。
以為是合作夥伴,他沒避諱老板,直接接了起來。
下一秒,池柳的聲音清晰地在耳邊響起:“文秘書,你在忙嗎?”
文秘書硬著頭皮吐出句:“沒有,您說。”
池柳:“是這樣,我想問下你那套衣服的價錢,真的很抱歉,那衣服不太方便還給你,直接折現可以麼?”
文秘書看著辦公桌後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老板,手裡的電話差點掉下去,他喉頭動了動:“額……可以……”
池柳繼續道:“還有就是,你幫了我這麼多,我想請你吃頓飯,什麼時間方便呢?”
文秘書:“。”
辦公室裡越來越冷,文秘書終於徹底頂不住了,乖乖上交了手機。
......
酒吧露台上,池柳隨意倚著圍欄,邊看著已經在跟著裝修工人忙前忙後的紫發男人,邊打著電話。
不知怎地,那裡突然沒有了聲音。
池柳眨了下眼:“文秘書?”
一片寂靜後,耳邊傳來一聲落雪般輕盈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