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一滴接著一滴,從男人鼻中流出,滴落在他手中的雪白布料上。
“你怎麼流鼻血了?”江清辭大為震驚,他隻不過是讓賀翊整理個衣服,賀翊居然就流鼻血了。
身體也太差了吧?
大概是有點心虛,他立刻一個箭步衝上前,順手搶過賀翊手中的布就捂住了賀翊的鼻子。
然而奇怪的是,這樣捂住了之後,賀翊的鼻血不但沒有止住,反而還越流越凶了。
001忽然在他腦海中道:【任務完成了。】
江清辭眼睛都睜圓了,【什麼任務?勾引賀翊的任務?】
001沉默了片刻,【對。】
江清辭心中的疑雲更重了,【什麼?我怎麼就勾引了賀翊?你們係統終於瘋了嗎?】
001終於提醒道:【你要不要看看,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不就是普通的布嗎?有什麼問……】江清辭說著,腦海中的聲音忽然卡住了。
手中的布料,哪裡是什麼普通的布,明明是……
江清辭白白淨淨的臉,漸漸染上了紅暈。
那張漂亮的臉蛋染上了血色後,更顯得秀色可餐起來,賀翊緊緊盯著江清辭,甚至於忘記了眨眼。
他失算了。
原來真正的勾引,是在這裡。
“你們在做什麼?”
突然傳來的一聲清潤聲線猶如一聲驚雷。
江清辭像是被電到了手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回了手,將手中的罪證藏到了背後。
謝嶼池下班回家時,沒在客廳沙發上見到賀翊,又看到臥室似有人影。
雖然與賀翊相處時日並不長,謝嶼池卻能看出來,賀翊是個值得信任的好人,江清辭願意接觸他,總比與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來得好,可不知為何,看到江清辭真的和賀翊好到能邀請對方進兩人臥室時,他心頭竟是隱約有種沉悶感。
像是原本總是貼著自己、朝自己撒嬌的小貓,有一天突然被他發現,他不在的時候,對著陌生的其他人,小貓也是一樣親親密密地朝對方撒嬌一樣。
那股沉悶感愈發加重了,以至於謝嶼池走進臥室,看到兩人竟是以一種格外親密的姿勢站在一起時,竟是一瞬失去了理智,用從未有過的聲音喊出了那一句話。
然而江清辭退開了之後,賀翊的鼻血卻是當即就落在了地上。
謝嶼池微怔,“怎麼就流鼻血了?”
為了摘出自己的罪行,江清辭當機立斷,惡人先告狀起來:“我隻是讓他幫忙整理衣服,他就流鼻血了。”
一邊說著,江清辭又想到手中的燙手山芋,他實在恨不得立刻就把它隨便丟在哪裡得了,可謝嶼池堵在門口,他根本出不去。
但所幸的是,聽到他的話,謝嶼池頓時便擔憂地皺起眉,終於離開了門前,“流這麼多鼻血,我幫你用冷水擰一條毛巾……”
江清辭眼中一亮,謝嶼池前腳剛走,他立刻就鑽出了臥室,找了個垃圾桶把手裡的東西就丟了進去。
怕被看到,他還很浪費地抽了幾張紙,蓋住那罪惡的白色小褲子。
等他回到臥室,謝嶼池已經為賀翊擰了一條冷毛巾,遞給賀翊。
聽到身後有動靜,他自如地轉頭看向江清辭,並沒有問江清辭去做什麼了,隻是輕歎一聲,像是責怪不懂事的孩子般,用柔和的聲音輕聲道:“阿辭,賀翊是傷者,你有什麼事,找我幫忙就好了,不用麻煩彆人。”
“像疊衣服這種小事,”謝嶼池撿起被江清辭丟在地上的衣服,順手就折了起來,“我幫你做就好了。”
“噢。”反正都是麻煩彆人,江清辭當然沒有意見。
隻因為流著鼻血,被迫沉默的賀翊,聽著兩人的對話,隻覺自己像是又被排除在外了一般,心情竟是漸漸煩悶了起來。
他那雙褐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江清辭。
然而剛才還蓄意將貼身衣物丟到他臉上的少年,此時卻是看也不看他了。
不是喜歡勾引他嗎?
怎麼謝嶼池一回來。
就不敢勾引了?
……
夜裡,江清辭倒在臥室的床上,已經沉沉睡去,規律的細微呼吸聲在寂靜的屋內輕輕起伏。
而在簾子的另一側,一道身影,卻是靜靜地掀開了被子,悄無聲息穿過簾子,止住腳步垂頭看了一會床上正安寧睡著的江清辭,隨後擰開門把手走出了臥室。
夜已經很深了,客廳沙發上的男人也陷入了睡眠。
謝嶼池站在客廳中,冷靜地逡巡了屋裡一圈,最後朝著客廳的垃圾桶走了過去。
如果江清辭還醒著,一定會驚恐地發現,那個垃圾桶,是他白天扔小褲子的垃圾桶。
江清辭自以為藏得很好,卻殊不知他偷偷溜出臥室的動作,全都被謝嶼池收在了眼裡,除此之外,謝嶼池還發現,江清辭離開臥室時,手上還捏著什麼東西,再回來時,手上卻已空無一物,之後在客廳裡,又總是避開客廳的垃圾桶。
謝嶼池打開了垃圾桶。
首先入目的,是欲蓋彌彰般鋪在表麵的麵巾紙。
他伸手進去,輕輕掀開了麵巾紙。
入目的東西。
卻是令他瞳孔劇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