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燁的嘴皮哆嗦了一下,在男生平靜的目光裡垂下裡腦袋,“對不起,我不應該那麼說他的,我錯了。”
厲潮聲音平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在跟我道歉嗎?”
左燁咬咬牙,大步朝宋時眠那邊走過去。他撥開人群,站在他麵前,低下頭,“宋時眠,對不起,我那天不應該那麼說你的。”
隻是單純想看個熱鬨的宋時眠,“……”
哪怕看不見,他也能感覺到人群如火般的目光全彙聚在他身上。
那一刻,他就是八卦的中心。
如果可以,他想連夜逃離A大。
可現實是,見他不說話,左燁又咬著牙開口,“我是真的知道錯了,再說了,那天我壓根沒討到好,沒必要這麼步步緊逼吧?一個來教訓我不夠,你還要再叫一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莫名其妙又被扣了鍋的宋時眠,“……”
他什麼時候又叫了一個?
“宋時眠……”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左燁忍不住開口催他。
宋時眠咳了咳,“好了,我原諒你了。”
說完後,他咂巴一下嘴,覺得這句話有點淡,狐假虎威地補充,“下次開口前,先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左燁鐵青著一張臉離開了,一場球賽不歡而散。
周柯把宋時眠帶到場地中間,陸林迎上去露出一個笑,“怎麼樣?哥是不是說到做到?你是沒看見當時左燁的表情,他也有今天,活該!”
宋時眠敷衍他,“是是是!全靠你,你最棒了。”
他在思考,左燁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來了一個又一個?
另一邊,看見他倆在一起的厲潮彆開了臉,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周柯和陸林熟,插嘴道,“彆聽他的,剛剛要不是潮哥那一球,左燁怎麼可能慫得這麼快?”
陸林嘿嘿一笑,下意識的想伸手像對其他人一樣拍拍他的肩膀,但對上男生莫名冷淡的眉眼,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默默地收回手。
“謝了啊兄弟,左燁就是欺軟怕硬,如果沒有你那一下,他可能還沒有那麼容易給我家宋小眠道歉呢。”
一直沒開口的男生終於說話了,聲音有些低,似乎是變了個調,聽著有些奇怪,“你家?”
“可不呢。”陸林伸手摟了摟宋時眠的肩膀,“我家的。”
宋時眠忍無可忍的踹了他小腿一腳,“陸林,給爺爬!”
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頭,覺得說話那個人的聲音跟他相親對象的聲音好像有點像,但是仔細一回想,好像又沒那麼像。
沒瞎之前,宋時眠覺得自己的聽聲識人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在他瞎了之後,出門在外總能遇到陌生的好心人。那些好人男女老少都有,但年輕人說話的聲音大多都是這個調調和語氣,甚至連音色都差不多。
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十次有九次都是這個音色的陌生人。
到最後,這個聲音在宋時眠心底已經和好人畫上等號了。
這也是為什麼一聽厲潮的聲音,他好感那麼高的原因。
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好心人啊。
所以,現在哪怕他聽到和相親對象差不多的聲音,他也沒覺得奇怪。
隻覺得這個世界果然是個巨大的厲潮。
哪裡都有他的影子。
他前腳踹完陸林,後腳卻笑得靦腆,“這次謝謝大家了,這頓飯我請。”
打球的幾個男生頓時歡呼起來。
宋時眠找到厲潮,跟他道謝,“剛剛多謝你了。要不是你那一下,就憑陸林,他才不會心甘情願跟我道歉。”
對麵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沒關係。”
他開玩笑道,“好巧,我有個朋友也叫這個名字。”
“朋友嗎?”
宋時眠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不是,嚴格來說,應該是我相親對象。”
他傻乎乎道,“說起來,你們不僅名字像,聲音也挺像的。”
“你就不懷疑我們是一個人?”
“這怎麼可能?你們一點都不一樣。”
“是嗎?”厲潮涼涼道,“改天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好啊。”宋時眠笑吟吟的答應了,“隻不過你們應該沒什麼共同話題吧?”
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周柯拎著外套擠進兩人中間,歪頭看了眼厲潮,”潮哥,你怎麼了?怎麼臉色看著這麼難看?“
厲潮開口,臉上麵無表情。
“心臟病犯了。”
“啊?你還有心臟病?”
“剛剛沒有。”
他看了眼宋時眠。
“但現在有了。”
周柯,“……”
宋時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