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裡的消息還停留在他早上打的招呼上。
他垂下眼,漫無目的的想,這個時候他應該和那個陸林相談甚歡,哪裡還想得起來他?
時間悄悄移到十一點,宿舍裡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叮咚——
不大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裡響起。
【不好意思,今天出門玩了一天,忘記回你消息了。】
厲潮翻了個身,抬手打字。
【玩得開心嗎?】
【認識了一群很有趣的朋友,對了,我還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情。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和你同名同姓的人,甚至連聲音都跟你很像,是不是好神奇?】
【你就沒有想過萬一是同一個人?】
【那不可能,對方是個超級富二代,而且據說脾氣還不好。】
【……】
【那如果我是他,你會考慮嗎?】
【考慮什麼?】
【考慮……】
厲潮緩慢打道。
【和我在一起。】
那邊像是在思考,隔了一會才回答他。
【不會吧,我和他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再說了,我又不是什麼香餑餑,人家是不是gay另論,就算是,那也看不上我。】
【知道了。】
【怎麼這麼問,難道你真的是他?】
【不是。】
厲潮合上手機,麵無表情的想,明天就去要一份超市職員的工作手冊來看。
那頭宋時眠又給他發了條消息。
【不好意思,我朋友在我家,他開始發酒瘋要和我睡,先不聊了。】
厲潮看著那條消息,周遭的氣息一點點的冷了下去。
-
夜半,當整個城市都陷入沉睡時,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影卻坐了起來。
他在黑夜裡悄無聲息地下了床,也不開燈,就這麼沉默著坐在椅子上。
過了幾分鐘,椅子上僵坐著的身子動了。
他伸手拉開抽屜,在裡麵翻了翻,找出一個全新的、還沒用過的手機。開機,解鎖。
屏幕的光照亮主人冷白的指尖,以及……
半掩在黑夜裡優越的輪廓。
他曲起腿,熟練地按下一串號碼,一聲淺笑流瀉在黑暗裡,聲音不大,偏生帶著一股濃濃的偏執。
“我的。”
“隻能是我的。”
“你真的是……”
“一點都不乖。”
-
如果不是顧及到四年的室友情,宋時眠敢擔保,陸林昨晚能血濺他家。
天殺的陸林,上車之前還好端端的,坐在車上也沒什麼問題,偏偏跟他一進了家門就像解開了封印一樣,開始在他家發酒瘋。
大半夜的,要拉著宋時眠拜把子,甚至想自戳一隻眼睛分給他。
宋時眠,“……”
可憐的盲人拉著酒瘋子胡亂往客房一塞,決定由他自生自滅。
他躺在床上,和厲潮聊了還沒幾句,結果那廝從客房跑出來,把宋時眠房間門拍得震天響,說什麼也要和他睡。
到最後還吐了出來。
他一個盲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將人在他吐之前給拖到了衛生間。
好消息:沒吐在地上。
壞消息:他的腿磕在了馬桶上,回去的路上又磕在了門框上。二次傷害,不青才怪。
第二天宋時眠直接睡到十一點才醒。
一撈手機,發現多了兩條陌生號碼發過來的短信。
【真是不乖,為什麼要離那個男的那麼近?】
【不乖的人會被懲罰的……】
宋時眠,“……”
哪裡來的發錯短信的神經病?
昨天磕到的腿不僅青了,還疼。
宋時眠一瘸一拐的打開臥室的門出去。客廳很安靜,他懷疑陸林那隻豬還在睡,就在他打算去倒杯水喝的時候,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對不起!”
宋時眠被這聲音嚇得差點一頭撞在牆上。
“你遲來的歉意差點又送走我一次。”
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