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峰這會兒去打水了,遠遠的看見他們兩人在說話,立即加快了腳步往回趕。
“你怎麼認識薑峰的?”傅斯年隨口問了一句,然後掄起鋤頭翻地,掀起的泥土被風一吹,一下子吹進了他的眼睛裡。傅斯年“嘶”了一聲,下意識的要揉。
“彆揉!”秦向東著急忙慌的扔掉鋤頭跑過來,拿開青年的手,捧起他的臉把泥土吹乾淨,沉聲道,“慢慢睜開我看看。”
傅斯年的眼皮顫了顫,睫毛抖動的厲害。他的眼睛裡通紅一片,眼淚不住的往外湧,應該被小石子劃到了,疼得厲害。
“你們在乾什麼?”趕回來的薑峰驚叫了一聲。
秦向東沒理他,拿過他手裡的水壺,將水倒出來清洗傅斯年的眼睛,動作輕柔的仿佛捧著自己的珍寶。
薑峰簡直要氣瘋了,他最怕的就是秦向東看上樂安。看來不下點血本是拿捏不住秦向東了,不然他就犧牲一點和秦向東在一起吧。讓一個男人心甘情願的為你做事的最好方式就是讓他愛上你。
在薑峰看來,喜歡同性的人是個同性就能動心,而且他自認自己還有幾分帥氣,拿下秦向東應該輕而易舉。至於樂安,他不信樂安敢在這樣一個年代承認自己喜歡男人。
“樂安,你好點了嗎?”薑峰裝作關心的問。
“你看不見眼睛都睜不開了。”李強也走了過來,見薑峰這種虛假的關心就來氣。他看了下傅斯年的眼睛皺了皺眉說,“去趟醫院吧。”
傅斯年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點了點頭。
“我去公社那請個假帶你去。”李強邊說邊拉住傅斯年的胳膊。
秦向東突然擋住他們的去路,看著兩人親密的接觸,眼神無意識的冰冷下來,“還是我帶他去吧。你們不熟悉路。”
李強一想是這個道理,剛想答應,聽到薑峰嚷嚷著,“不行,向東哥,你不能走,你走了秦奶奶回頭又要罵人。”
一想到會給人帶來麻煩,傅斯年也不同意秦向東跟著。正好有熱心的老鄉在,表示可以帶他們過去。
秦向東看著幾人走遠,眉眼間滿是冷峻。
“向東哥。”薑峰剛喊了一聲,被秦向東冰冷的眼刀刺了一下,心裡一驚。
“抱歉。”秦向東拿起鋤頭繼續刨地,臉色陰沉的可怕。
薑峰不敢惹他,閉上嘴安靜的在田地邊坐著等秦向東乾完活。他理所當然的讓秦向東乾完了所有的活,一點上去幫忙的意思也沒有。
這些天連女知青們都累的直喘氣,隻有他一身輕鬆,一臉的笑容。
第二天再上工時,秦向東沒看見昨天那個青年。情緒不太好,薑峰在一旁說話,他隻覺得像隻麻雀一樣吵的煩人,想逮了烤了吃了。
秦向東乾完自己這邊的又去乾村裡分給薑峰的,薑峰假惺惺的要幫忙被他拒絕了。
“你在一旁坐著吧。”
薑峰立馬露出一個自認為甜滋滋的笑容。他是那種偏陽剛帥氣的男人,這樣笑起來不但不好看,反而有點惡心人。秦向東眉毛擰到一處,有著說不上來的奇怪的感覺。
“樂安,你回來啦。”田地上突然熱鬨起來,一群人朝走過來的青年打招呼,其中不乏蔣家村的人。短短幾天的時間,樂安帶著知青們已經和蔣家村的這些弱勢外姓人打成一團。見了他回來,大家都表示出關心。
傅斯年的眼睛被傷到了,左邊眼睛上戴著一個眼罩。眼罩有些影響他的視線,傅斯年時不時的就要拿手去掀開,被李強看到了就會被打下手,板著臉告訴他不準再掀。
“大家都給監督下,樂安這眼睛不能見風。誰要看見他掀眼罩,就照手拍。”李強高聲招呼著鄉親們。
大家都笑著說好。
瞬間,傅斯年感覺自己身邊像被裝了一堆的監視器,隻要他有一個動作,立馬就有人喊,“樂安要掀眼罩了。”嚇得趕緊把手收回去。
到了下工時間,他終於躲開人群找了一個小林子,一把拿掉眼罩,給自己的眼睛放鬆放鬆。
【哦哦哦,我要告狀,你又偷偷拿掉眼罩。你是小孩子嗎。】
傅斯年臉上一紅,“小十七閉嘴。”
再不拿掉才感覺自己要瞎了。如今已經是夏天,本來天氣就炎熱,再帶個眼罩,汗水全都沁在眼睛周圍難受的要死。
“把眼罩戴上。”一個低啞的男聲突然從背後響起。傅斯年轉過身,眨了下眼,“秦向東?”
秦向東:他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