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被波及，隨手拿起身邊的盆開始反擊。一場奇奇怪怪的打水仗就這麼開始了。等到一群人鬨完，個個累得躺在岸上喘息，都沒了剛剛看到傅斯年身體的尷尬。

蔣家村雖然是個窮困的村落，但景色非常好。有山有水，躺下來看著天上的白雲，眾人得到了久違的寧靜。

“好想畫畫。”一個男知青低聲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另外一個人接著說，“我想唱歌，我之前學過一首歌特彆好聽，我唱給你們聽。”

悠揚的歌聲在村間流蕩，傅斯年望著遠處的青山，放空思緒。

“救命，救命！”

正愜意享受難得寧靜時光的知青們聽到了急切的呼救聲。

“哎你們聽，好像是從湍流那邊傳過來的，是個小孩子的聲音。”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躊躇。他們的水性都不太好，去湍流那實在危險。

“強哥，你去村裡喊人，為國帶兩個人找一找附近有沒有結實的繩子或者木棍，我們幾個先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傅斯年從河裡起身邊安排眾人的工作。這裡麵李強來自西北，水性最差，救人的事肯定落不到他的身上。

“好。”

話音剛落，錢為國麻利的鑽進岸邊的草叢裡翻找，李強套上衣服大步跑向村裡。

傅斯年一行人順著呼救的聲音到達後，便看到一個十來歲左右的小男孩正在水裡掙紮，岸上還有幾個差不多年齡的小孩在一旁看著。

“救我，快救我。”小孩在水中浮浮沉沉，嗆了好幾口水，撲騰著向知青們求救。

“我下去，我水性好。”心善的知青說著就要往水裡跳。

傅斯年拉住他，往後撤了一步，“先彆去，再看看。”

“看什麼？”薑峰跳出來指著傅斯年，義憤填膺的說，“人命關天，樂安咱們裡麵你的水性最好，你不下去救人就算了，為什麼還要阻止其他人？”

這一刻他仿佛一個正義的使者。

“你怎麼說話呢？”知青們和樂安關係好，忍不住和他嗆聲，“樂安隻是說再看看，什麼時候說不救了。你這麼熱心，你咋不下去救。”

“我，我水性不好。”薑峰漲紅著臉反駁，“我要是像樂安一樣早就第一個下去了。”他就是要損害下樂安的形象，誰叫樂安總是一副知青領隊的樣子，好像誰都要聽他的。

“叔叔們，快救救我。”落水的小孩在水裡哭嚎，瞪大了眼睛望著一群知青。

“樂安，快救人啊。”薑峰跟著催促。

一旁的知青再次要下水，傅斯年不緊不慢的蹲下來，看著河裡的小男孩，眉毛挑了挑，“小孩，你水性挺好啊。這麼長時間都沒沉下去。”

小孩求救的聲音頓了下，眼珠飛快轉了轉，身體瞬間開始下沉，等到頭都被水沒住後，水麵咕嘟嘟的冒出一圈圈泡泡。

“他嗆水了！”薑峰跳腳。

傅斯年卻無動於衷，麵無表情的看著水麵，冷聲道，“我看你能在水裡憋多久。”

“他要淹死了。樂安，他都快死了，你還說風涼話。”

薑峰發出強烈譴責。旁邊的人也有點急了，拉了拉傅斯年的胳膊。

“一分鐘了……兩分鐘……三分鐘……”傅斯年淡定的數著時間，有要去救人的知青都被他攔了下來。

“樂安，他死了就是你的責任！”薑峰大喊。

“五分鐘……”

嘩啦一聲，男孩的頭從水裡浮了出來。

“我投降，我出來了。”小男孩擺動雙臂遊到岸邊，雙手一撐上了岸。之前在岸邊觀望的小孩們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他說，“蔣鐵牛，你輸了，沒有知青下水救你。”

“哈哈哈，你要給我們每個人買個冰棒。”

小男孩氣得跺腳，指著傅斯年大罵，“狗娘的，都是你。”

看到孩子們的反應大家才徹底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心裡都有些不舒服。他們救人可是要冒著生命危險的，結果這竟然隻是一群孩子開的惡劣玩笑。

“既然沒事咱們都走吧。”傅斯年懶得和這些小孩計較，孩子不學好又不是他的責任，他沒有教導的義務。知青們聞言都跟著他往回走。

“雖然是個玩笑，但我還是覺得樂安你的做法太過分了。”薑峰依然抓著事情不放，“萬一真有孩子落水了，你的做法會害死他的。”

傅斯年的臉色陰沉下來，目光冷冷的看向他，“你是豬腦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