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怎麼不行了。”蔣梅抽噎一聲,揉了揉自己被打腫的臉,“我就看上他了。”
“那小子是個刺頭,能整的咱們家宅不寧。”他要的是一個聽話孝順的女婿,不是一個天天和他對著乾的階級敵人。
“我看知青裡麵有個叫薑峰的,是個窩囊廢,你找他吧。”
蔣梅立即不樂意了,撇著嘴說,“窩囊廢要來乾什麼。爸,我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怎麼能隨便找一個。”
蔣村長聞言眉毛糾結在一起,臉上難看的要命,揮手又扇了蔣梅一巴掌,“你也知道是一輩子的事情,還敢和人搞出孩子。讓人知道了,咱們家這張臉都給丟儘了!”
“爸!”蔣梅捂住臉,心裡漲痛。她又不知道那個男人會始亂終棄。再說了,還不是他這個當爹的沒本事,沒給她弄一個城裡戶口,不然哪能被人如此嫌棄。
“你不是煩樂安嗎,把他弄到咱們家來當你的女婿,還不是你想咋樣就咋樣。”蔣梅摸摸臉,把眼淚咽了回去。
“再刺頭的結了婚也得孝順老丈人,不然說出去就是他不對,唾沫星子都能噴死他。”
蔣村長打人的手一頓,是這麼個理啊。樂安要真成他女婿了,還不是任由他搓磨捏打。
“也不是不行哈。”
蔣梅一看有戲,連忙接著說,“再說了,你女兒你還不相信嗎,肯定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讓往東不敢往西。”
“我再想想。”
“哎呀彆想了,爸,這事就這麼定了。”
翌日,蔣村長帶著一眾蔣家人加入收割大隊,眼瞅著收割機突突突的在田裡頭奔走,高興的合不攏嘴,難得的對知青們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還是你們本事大。”
知青們都知道他的秉性,暗中翻了個白眼。蔣村長不以為意,把李強從收割機上喊了下來,說要開大會讚揚他。
“還有樂安呢。”李強強調。
“這幾天樂安也跟著跑,收割機出問題都是他修理的。”
經過蔣梅的勸說,蔣村長已經把樂安當成了女婿。既然是女婿那肯定得一起獎,立即表示,“都有都有。今年就我們蔣家村收的最快,產量最高。”
說起這個蔣村長笑的眼睛都不看見了。其他村的收割機不是這出問題要維修就是那有問題要修修,哪像他們村這麼順遂。鎮裡麵說了,今年必須給他們頒個進步獎。
“樂安呢?我找他談談。”
“剛還在這。”
“姝妤,你怎麼了,怎麼一頭冷汗。”旁邊的女生摸了下張姝妤的額頭替她擦掉汗珠。
張姝妤嘴角扯了扯,手指攪在一起。她剛剛在小樹林裡看見秦向東在親樂安,樂安也不反抗。兩個男人鑽小樹林親嘴,這太驚世駭俗了。
“姝妤,你看見樂安了嗎?”
“我沒有,沒看見!”張姝妤緊張的抿了抿唇,意識到聲音太大後,笑了笑掩飾住自己的慌張,“我剛從知青所過來,樂安不在那。”
“村長,樂安現在不在,有什麼事時候回頭再說吧。”
知青們把傅斯年當主心骨,他不在場,大家都不想和蔣村長交流。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人又會使出什麼難為人的鬼招數。
蔣村長這可不樂意了。哪有女婿讓丈母爹等的。他挺了挺凸起的肚子,搖搖頭說,“這樂安,回頭我得好好說說他。”
他的語氣、神態儼然把自己當成了樂安的長輩,搞得知青們混身起雞皮疙瘩。
真不要臉啊這人!
話音剛落,傅斯年和秦向東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被張姝妤發現兩人鑽小樹林這事傅斯年心裡頭清楚,他知道秦向東是故意讓人看見的。這姑娘品性好,絕不會亂說。
“樂安你回來了。村長找你。”李強努了努嘴示意傅斯年往蔣村長那看。
今天的蔣村長很熱情,上來就要握傅斯年的手,被他躲開了也不生氣,反而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說,“以後都是一家人,咱們齊心協力把蔣家村搞好。”
傅斯年心裡頭好笑。看來蔣家父女是打定主意要把他當冤大頭。他轉頭去看秦向東,就見男人臉色黑沉,目光陰鷙。
一個兩個都要和他搶。
傅斯年見狀立刻拉了下秦向東的手,虛假笑道,“蔣家的門檻太高,我可不敢進。”
蔣村長聽出他拒絕的意思,臉上和善的笑容漸漸消失。他現在還不能和樂安撕破臉,等這小子成了他蔣家的女婿非得讓他跪著斟茶認錯。
被樂安下了麵子,蔣村長憋著氣回到家,把蔣梅喊到跟前又罵了一頓。
蔣梅指望著自己的爹出力哪敢吱聲,等蔣村長罵完了才安慰說,“您再忍兩天,等過了農忙,村裡不是要舉行表揚大會嘛,咱們把樂安灌醉了往我屋裡一扔,他想賴都賴不掉。”
“你這主意能行嗎?”蔣村長不放心。那樂安可比猴都精。
蔣梅挑了挑眉,“您就放心吧,我都打聽過了,絕對沒問題。”
“行,有啥需要的給你爹說。”
蔣梅想起今天出門聽到的事情,斟酌了一下說,“您把咱家裡的人都帶出去吧,家裡有人還說自己被欺負了太不合理了,警察都不信。”
蔣村長家裡四代同堂,家裡平時都守著好幾個人。樂安一個瘦弱的男人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闖得進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