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吸引了一堆電影愛好者的激烈抨擊:“你才是煞筆!半夜三點半不睡覺的煞筆!”
“這麼個小破電影居然也有黑粉?長見識了。”
“口吐芬芳的鍵盤俠抓到一個就要在廁所裡處死一個。”
丁丁:“……”
他怎麼知道我在廁所。
丁丁正要開足火力跟網友來個以一敵萬的世紀罵戰,就見手機閃爍的屏幕上,一個巨大而猙獰的陰影緩緩崛起,移動,然後當頭籠罩下來。
丁丁對上喬行簡幽暗的眸子,乾巴巴咽了口唾沫。
一秒之後,丁丁兩眼一翻,雙手平舉,忽地一下跳起來。
“我是僵屍,我在夢遊。”
“我是僵屍,我在夢遊。”
丁丁不帶感情地念著:“我是僵屍,我在夢遊……”
三步,兩步,還有一步就能抵達床邊了,丁丁的肩膀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沉沉摁住。
丁丁不死心地繼續蹦著,沒蹦出手臂的製約。
就見一道粗重的呼吸噴到耳邊,在丁丁的皮膚上激出一層薄薄的小疙瘩:“你要是再不睡,我就把你變成真正的……僵屍。”
月光下,丁丁看到喬行簡張開了隱隱泛著血色的唇齒,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弱小無辜而可憐的自己,吞吃入腹。
丁丁嗷地一聲跳上床,用被單狠狠裹緊了自己,眼淚差一點打濕枕頭。
……
糖果電影中心。
總經理吳德無精打采地看著剛從董事長辦公室下發下來的文件,連咖啡涼了都沒喝一口。
旁邊一個打著油膩發蠟的小平頭在旁邊麵色不善地開了口:“叔,我看他馮愛華就是在針對你。”
什麼‘青創電影計劃’,什麼扶持網絡電影導演,聯動平台與資金的雙重力量,什麼改變收益模式,就差沒點名說糖果雲影院問題不小,需要改革了!
作為吳德的侄子,吳池跟他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當年馮愛華創建糖果,叔您可是跟他一起奮鬥忠心不二的元老啊,現在看著雲影院收益跟不上來,他馮愛華就想著要卸磨殺驢了!”
吳德喪氣地揮了揮手:“卸磨殺驢還不至於,敲打敲打我倒是真的,誰叫雲影院的收益就是上不來呢?”
說著吳德就莫名動了氣,指著吳池就罵道:“還不都是你!你拉幫結派上下其手,在分賬上動了多少手腳我還不知道!你不要仗著那些搞微電影的人一輩子出不了頭你就欺負他們,夜路走多了是要見鬼的!”
吳池被罵地一愣,梗著脖子反駁道:“本來就是,搞微電影的有幾個出的了頭的,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想上天,一個個談合作的時候少給他們一點錢就不依不饒的,也不看看圈裡的規矩,真以為自己都是馬寧呢……”
吳池冷笑道,“馬寧這個人能從糖果走出去還成了大導演,那是因為他腦子清楚,還有運氣,搭上了羅布裡的順風車,我看還有哪個人能天時地利人和湊出一對馬寧和羅布裡來,沒有了!不可能再有!”
吳德氣得不行:“你彆給我扯彆的,我實話告訴你吧,馮愛華沒有打電話,而是用文件通知我,雲影院要改變收益模式,現在改成了付費點播和會員觀看分賬線上雙窗口期分賬模式,要搞網絡電影查詢係統,直接獲取每日票房動態……”
吳德一聲不甘心地長歎:“咱爺倆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吳池心神大震:“什麼!馮愛華要搞雙窗口分賬?”
他吳池在雲影院這麼幾年,就是靠著雲影院付費點播和會員觀看分賬模式的漏洞,才叫他賺了個盆滿缽滿,在北京買下三套房。
現在卻告訴他,這樣的錢再也賺不了了,這種落差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
吳池這個既得利益者,當然不想讓分賬變得透明。
吳德怒拍桌子:“你不想讓他整頓他就不整頓了?這事情你還能說了算?你知不知道馮愛華的手段,你想乾什麼那都是螳臂擋車!”
吳池一時間臉色十分難看,眼珠子轉動了一會兒,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叔你說的對,他真要整頓誰也沒辦法,我也不是自不量力要跟他鬥,我就是想著趁著這還沒開始整頓的機會,再賺一筆就收手。”
吳德一愣:“你又發現新電影了?”
吳池嘿嘿嘿笑了幾聲:“有個恐怖片最近票房漲上來了,每日入賬是這個數。”
吳德驚訝:“這個數要不到三個月,就破千萬了!”
按理來說,隻要這個入賬底數一出來,雲影院就要立即聯係視頻作者,跟他談合作了。
但吳池這麼多年搞的就是這種沒有什麼根基的新作者,用一紙看不出陷阱的協約,從這種人身上榨出所有的油水來。
吳德有些心神不定:“我看還是收手吧,咱叔侄這麼多年撈地也不少了……”
風口浪尖,內部整頓,吳德這些年利用自己這個雲影院總經理的身份乾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可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呢。
吳池倒是一點都不怕:“叔你就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一個素人導演,搞了一個恐怖爛片罷了,給他丟根骨頭也就打發了!”
剩下的肉,就是叔侄倆的盤中餐。
很顯然吳池這麼搞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叔侄倆就跟他們的名字一樣,一個無德,一個無恥。
吳池露出狡詐的目光:“還是三步走,請客,斬首,收下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