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電影中心攝影棚內。
丁丁像個剛進城市的鄉下土包子,看看又摸摸,什麼東西都讓他興奮又好奇地不得了。
“這是啥?”
“這是攝像滑軌。”
“這個呢?”
“這是現場收音設備。”
“還有這個?”
“這是人工燈。”
丁丁一樣樣看過去,停留在了一個紅通通的設備前:“這個呢?”
“MF/ABC5,滅火器!!!”旁邊的樊一諾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什麼都不認得?!”
丁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滅火器還是認得的,就是剛沒想起來。”
樊一諾覺得奇怪了:“你不是不久前拍了一部微電影出來嗎?不應該不認得啊。”
丁丁打了個哈哈:“那部電影用的是手機拍攝的,好多專業設備我都沒用過。”
樊一諾倒也沒刨根究底:“第一部電影可以瞎拍,第二部電影開始要是還是什麼都不會,不往專業的方向走,那可就不行了。你就算再有靈丹妙藥,給觀眾喂多了,人家也會覺得那是糖丸,不吃你那套了。”
丁丁覺得他說的很對,於是就把他當成了免費的工具人,什麼東西隻要不會不認得,那就全靠樊一諾的科普和解釋了。
比如丁丁一直以為電影拍攝的第一件事是選演員,其實並不是。
正規電影拍攝的第一件事,其實是拆解劇本。
把劇本按照不同場景進行拆解,也有按照不同演員進行拆解的,這種拆解就是一種手術式的解剖,隻有把劇本解剖出一個一個不同的場景,演員才知道怎麼演,攝影師才知道怎麼拍,道具布景場地也才會跟著搞出來。
拿《泰坦尼克號》距離,發生在一個船上的故事,這個劇本裡的場景就是甲板、船艙、舞廳、餐室等等,甚至包括最後傑克和露絲在木板碎片上的對話。
道具師會根據不同的場景進行道具的布置,而攝影師則根據劇本對場景進行拍攝的構想,比如在舞廳跳舞時候的燈光是明亮絢爛的,表達的是愛人輕鬆愉悅的心情;而在木板碎片上麵臨死亡和分彆的時候,攝影師和燈光師則會使用冷色調,表達角色憂鬱、痛苦、悲傷的心情。
所有的電影都是這樣的一幕幕場景堆砌而成的。
拆解劇本不夠,還要將劇本的內容寫在場景卡片上,然後分發給劇組的所有人,幾乎每個人人手一份,然後劇組的所有人根據自己的職責,大家一起開始探討哪天拍白天戲,哪天夜晚,什麼角色什麼演員,哪些演員在哪一天可以一起合作,這樣才可以製定出詳細的拍攝計劃。
這些對於導演來說的基本常識,丁丁都不知道。
因為他沒有混跡過劇組,此前他最多是籌備了幾場晚會,可晚會跟電影的差距還是太大了,眼前才算得上是他真正接觸電影的開始。
劇組眾人就見丁丁鄭重點頭:“拆解劇本我會,就是分鏡頭劇本對不對?”
眾人頓時如釋重負:“是是是,就是這個!”
沒想到這個文盲似的導演居然知道這個!
或者人家本來就會,說不會是為了謙虛!
就見丁丁掏出筆,在紙上嘩啦啦幾筆,就畫出了兩個扭曲的火柴人形象來:“這個女人叫小美,這個男人是小帥。”
眾人眼睜睜看著他給了小美一把刀,讓小美捅了小帥:“這就是電影第三幕第十四個分鏡頭,對吧?”
差點沒把陳新夏乾翻的無敵小人書,再現江湖。
眾人:“……”
旁邊的場記實在是憋不住了:“導演,雖然說咱們劇組經費不多,但是花兩千塊錢請個美工幫你畫鏡頭,還是可以的。”
除了拆分劇本,劇組攝製最重要的就是布置表演區域和走位。
因為電影延續上一部,是發生在鬼屋裡的故事,除了外景,所有的內景都需要搭建,布景就是在密閉空間內營造鬼屋的各種機關。
劇組的道具布景都比較給力,據說是以前製作《法海的女兒》留下來的許多道具和拍攝房,這種房間是專門設計的,空間是方便支撐吊杆的。
為什麼電影大部分要進行人工搭景,就是因為環境的不允許。
像主題鬼屋這種真實的場景,其實是容不下長臂吊杆的,沒有吊杆鏡頭也飛不起來,所以隻能專門搭建,就是這個道理。
演員在表演區域內走動,將一場戲粗略地演一遍,而攝影師樊一諾則要根據演員的走位確定機位,同時要跟燈光師商量光位。
丁丁看著燈光師:“他們說我上一部片子打死了燈光師,是什麼意思呀。”
燈光師看著丁丁淳樸的臉,顫抖著嘴巴:“導演你有什麼不滿意,可以直說。”
燈光師鼓起勇氣:“打死了我,你要坐牢。”
丁丁:“……”
丁丁:“不是,你們這一個個的怎麼肥事。”
不是拿報警就是拿坐牢威脅我。
淦。
電影拍攝當然也要選演員,演員是角色的塑造者,是直接跟觀眾見麵的,所以形象和演技確實關乎著電影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