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 白榆,我有些頭疼。(2 / 2)

並且這回一向以服務雄蟲為己任的雄保會也像鵪鶉一樣默不吭聲。

晚宴還未開始,吃瓜群蟲可謂是到達得整整齊齊。

“蒙格利他們一家回來麼?”一個麻雀斑雌蟲小聲地對同伴說道。

“應該會吧,我聽卡爾說邀請函都接收了。”

“你說白榆閣下和伊爾西的事兒是真的麼?說實話看多了論壇文,我還真有點真心實意地想磕他倆。”

“要是真的就好了。”小麻雀斑拖著腮一臉姨母笑地與同伴八卦。

就在此時,一道格格不入的聲音突然插入,“彆想了,不可能的。”

小雀斑循聲看去,是一個清瘦的雌蟲,茶色的頭發整齊地攏在腦後,臉上保持著一個溫和甜美的笑容,一看就是雄蟲都想娶回家的類型。

“你誰啊?你又不是白榆閣下!”小雀斑聲音忍不住拔高,作為暫時的cp粉,正主還沒見到,他還不想心死得太早。

那個雌蟲依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他嘴角的弧度仿佛被固定好一般,“我叫斯迪,來自帝國第一科研院。白榆閣下是我的師兄,我們很熟悉,我也很了解師兄的蟲品。”

小雀斑聽到這話頓時像蔫了得小草,他撇撇嘴不開心地說了句:“好吧。”然後拉著同伴轉身離開。

所以他並沒有看見,斯迪那雙本來溫和得眼眸在瞬間染上戾色。

正是因為他太了解師兄,才第一次有了到真正的危機感。

再斯迪看來,白榆的性格說好聽點叫做嚴肅認真,說不好聽點就是冷漠與不近人情。

斯迪當初第一眼就被白榆出色的外貌吸引,但是屢屢碰壁後,他也萌生了退意。

直到共事了很長時間後,他才知道,他的師兄無論對誰都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

但是除了冰冷的態度,他又對一些事情有著不似雄蟲的憐憫。

他會十分自然地對雌蟲說謝謝,會在看到雌蟲被雄蟲毆打時主動伸手,他會將自己的一部分錢偷偷留給傷不起學的小雌蟲。

彆蟲都沒發現,隻有他注意到了這些細節。斯迪將這些當作偷出來的糖果,占為己有又一遍遍悄悄舔舐。

直到白榆突然的離去和突然的回歸,然後就是伊爾西.....

在斯迪的認知裡,白榆根本不是什麼善茬,曾經有一個蟲子造他的黃謠,謠言還未傳出三裡地,那個蟲子隔天就在實驗室中出了事情。

舌頭被濃硫酸腐蝕,並且當天實驗室值班的蟲突然不在,他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今後隻能依靠機械舌頭說話。

但是這回他和伊爾西的同人文滿論壇飛,白榆竟然沒有絲毫解釋,任由著這些東西發酵,並且昨天某個帖子又高高蓋起。

標題就是:

【在醫院裡,我磕到真的了!】

斯迪手中的高腳杯出現裂痕,他緩過神來,將裂開的杯子放在桌台,他低頭擦擦沾上酒水的手,再抬頭眼中又恢複了柔順與溫和。

宴廳的鐘在三點整準時敲響,門外的飛行器轟鳴落地,白榆和伊爾西並排前行,兩個蟲穿著的西裝剪裁得體、乾淨利落。

白榆一身純黑西裝,配著同色調的領帶與馬甲,黑色的頭發利落地背到腦後,除了袖口湛藍色寶石袖扣,再無多餘的配飾,讓本就冷冽的氣質多添了份神秘。

而伊爾西則身穿與白榆款式相同的白色西裝,胸口彆有鑲嵌黑曜石做成的胸針。

宴廳的棚頂由玫瑰花窗打造,琉璃將太陽折射出五彩的光暈,在光與影的襯托下,兩蟲並肩出現在眾蟲眼前。

悄悄議論的眾人不禁屏住了聲息,又在幾秒後爆發出興奮的議論聲。

“哇!真的一起來的!”

“嗚嗚嗚他們好配。”

“好配什麼?他們差10歲,還是那種關係,惡心死了。”

“蒙格利閣下不來麼?好戲還是要三隻蟲一起唱才好。”

白榆和伊爾西一個麵無表情,一個儒雅溫和。他們仿佛沒有聽見各種議論,兩蟲並排,腳步絲毫不亂,好像真的隻是作為最普通的賓客接受了宴會的邀請。

“哦,天哪,歡迎你們的到來!”拉文斯·卡爾作為東道主快走了幾步迎了上去,還十分刻意地向後瞅了瞅,不嫌事大地問道:“咦,蒙格利沒和你們一起來麼?”

其他蟲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白榆眼神淡淡地落到卡爾身上,直到這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小雄蟲渾身汗毛豎立,尷尬地想岔開話題的時候,白榆才微微翹起嘴角,客氣疏離地回複:“感謝您對我們的邀請,他有些事情耽誤了,一會就能到。”

隨著賓客的陸續入場,整個會廳也漸漸熱鬨起來,畢竟相親大會,吃瓜歸吃瓜,對於大多數蟲找對象才是正經事兒。

伊爾西身邊圍了挺多蟲,大多是與星河集團有利益牽扯的合作對象。他們一是為了探探伊爾西處境的虛實,好掂量掂量合作關係;一方麵...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離伊爾西不遠處的白榆,雄蟲俊美高挑,拿著裝著白葡萄酒杯微微晃動,像是蟲神製作的精美藝術品。

矜貴、高雅與肥胖臃腫的大多數雄蟲截然不同。

於是商業的套話逐漸轉變成了:“伊爾西啊,咱們也是多年的合作關係了,你這個繼雄子婚配情況怎麼樣呢?”

他們一個個都是蟲精,就算對伊爾西和白榆的關係有相應的猜測,在此刻也閉口不談,他們隻會說道:

“我家有一個雌子,年輕溫馴還顧家,和白榆閣下很是匹配。”老蟲精還特地在年輕、顧家兩個詞上咬重音。

暗戳戳地表示你一個年紀大還事業忙的雌蟲還是不要和年輕的雌蟲搶雄主了。

伊爾西勾起一抹冷笑,不可否認這兩個詞確實戳在他的心窩,但是總裁就是總裁,就算再難受他依舊端出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樣子:

“科托,白榆的婚事由他自己來定,我更多需要考慮的是和你們公司的合作模式。”

“哎呦,這是什麼話呀,我就是問問,就是問問。”科托笑嘻嘻地打著圓場,卻還在旁邊補上了一句:“您看,就是我不推薦自家雌子,白榆閣下僅憑那張臉,也是很受歡迎的。”

伊爾西順著科托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個端著一盤糕點的雌蟲地走到白榆麵前。

他年輕、舉手投足帶著溫馴與柔順。

伊爾西看見雌蟲對著白榆笑得燦爛,嘴巴一張一合:“師兄,好久不見。”

伊爾西覺得格外刺眼,指尖刺在掌心的軟肉,他似乎也毫無知覺。

他突然萌生出一種想法:想把白榆拉回家、藏起來,不讓任何蟲看見。

但是,科托咯咯的笑聲突然將他經醒。

他突然想到:雌蟲示愛,雄蟲匹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尤其是高等雄蟲他們光雌侍就可以匹配6個,他好像沒有任何立場阻止。

被壓製的熱意與從骨髓中散發的酸痛在瞬間被無限放大。他和白榆其實離得很近,隻是因為他要洽談些商務,所以還是間隔了一個小圓桌的距離。

他抿抿唇,鴉羽似的睫毛半垂下來,聲音不大地對著雄蟲所站的方向說道:“白榆,我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