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吳書伊手機響了。

她擺了擺手，拿出手機接聽電話。

“喂？”

“小姨，你們到哪了？”對麵傳來一道低沉略啞的男音。

“小裴？”吳書伊驚訝一瞬，實話實說：“我們到胡同衝了。”

那端靜謐兩秒，又問：“是走路還是坐車？”

吳書伊說：“走路，司機不肯上山路。”

“我開車來接你們吧。”

吳書伊望著一望無際的窄路，應聲道：“好。”

顏汀末靜靜聽了片刻，等吳書伊掛斷電話，問她：“是裴瑉嗎？”

吳書伊說是：“他說開車來接咱們。”

顏汀末“咦”了一聲：“他什麼時候買車了？”

吳書伊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裴瑉是吳書伊姐姐的兒子，比顏汀末大三歲，兩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可裴瑉在三年前，就出國留學了。

冷不丁回國，連車都有了。

可等裴瑉真把車開到他們麵前時，還是驚呆了顏汀末眼睛。

“這是……車？”顏汀末眨了眨眼，發出靈魂質問。

裴瑉騎在摩托車上，挑眉：“怎麼不是呢？”

顏汀末沉默。

吳書伊哎呀一聲：“管它什麼車，有總比沒有的好。”

顏汀末心想也是，可是：“我們倆個人，加一個行李箱，怎麼坐？”

裴瑉說：“這還不簡單。”

兩分鐘後，顏汀末坐中間，吳書伊坐後麵，兩人合力拎著行李箱，在摩托車“突突突”的噪音裡緩慢前行。

好不容易趕到外婆家，還沒進門，外麵便下起鵝毛大雪。顏汀末凍得直哆嗦，行李箱差點拎不動。

“給我吧。”裴瑉摘下毛絨手套，強勢替他把行李箱提了進去。

“外婆，他們到了。”裴瑉衝屋裡喊了一聲。

外公外婆應聲而出，長滿皺紋的臉上笑容滿麵。

“乖孫！”外婆無視吳書伊，徑直奔向顏汀末。

顏汀末乖巧喊人：“外公，外婆。”

外公站在一旁樂嗬嗬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外婆捧著顏汀末小臉左看又看：“看我乖孫瘦了沒，嗯，沒瘦，寶貝反而胖了。”

外公又在一旁搭話：“先進屋去，彆凍著孩子。”

“對對對！”外婆拍了拍顏汀末手背：“外婆老糊塗了，走，咱們進屋烤火，”

兩人擁著顏汀末一路進屋，留下吳書伊無奈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隔代親。

老家一點比城市好，就是可以燒柴火。一家人坐在灶屋裡，圍著火盆，聊聊天，吃吃零嘴。

今年裴瑉爸媽也過來了，彼時正在準備晚飯。

顏汀末隻稍稍烤了下火，就要起身幫忙。

裴瑉單手摁住他肩膀，將他按回座位：“不用你，我來吧，你剛回來，好好休息一下。”

“是的嘛。”大姨在切土豆：“有我和你姨夫就好啦。”

顏汀末靦腆笑了笑，隻好安安靜靜坐著烤火，陪外公外婆聊天。

聊著聊著，話題不知不覺就扯到談戀愛這個問題上。首先遭受詢問的就是裴瑉：“裴瑉談戀愛了嗎？”

裴瑉熟練翻炒小菜，笑著回頭：“還沒呢。”

“不小啦，可以談啦。”外婆說：“過了這個年紀就不好找咯。”

裴瑉說：“暫時還沒喜歡的人，等碰見了就談。”

外婆無奈搖了搖頭，轉而問顏汀末：“末末呢？有沒有在學校談戀愛呀？”

顏汀末臉“唰”地就紅了，腦海裡不合時宜想起祁醒：“沒，沒有。”

外婆又問：“那有喜歡的人嗎？”

顏汀末猶豫兩秒，否認：“沒有。”

“沒有也沒事。”外婆對顏汀末是無底線的寵：“我的乖寶還小，不著急，不著急咯。”

聞言，裴瑉故意撒嬌道：“外婆，我也不大呀，我就比末末大三歲而已。”

“你也知道大三歲哦。”外婆無比偏心：“末末還是小孩子，怎麼能和你比？”

“得。”裴瑉妥協：“我大，我已經步入中年大叔了。”

“看你這嘴。”大姨笑罵著拍了裴瑉一巴掌。

顏汀末本就泛紅的臉被火烤得通紅，他看著充滿生活氣息的小屋，心裡覺得安逸且舒服。

他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有家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