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嗯”了一聲,眸光斂了斂,臉上沒有表露出半分異樣的神色。
他也不是第一次見打假賽,但這些電競選手普遍年齡都不大,很多都是十幾歲的年紀,隨著電競越來越大眾化,很多選手在成績稍微有點起色之後,身邊就會多出很多誘惑,也有人就此失去底線,斷送掉職業生涯。
教練歎了口氣,他看了一眼手裡lemon的合同,續期還有兩年,語氣有些惋惜道:“才18歲,沒想到他會乾出這種事,在打磨打磨是有潛力的。”
要知道18歲可是職業選手的巔峰時期,打電競的花期本來就短,一個職業選手能有幾個十八歲。
祁宴目光中閃過一絲厭惡:“沒什麼可惜的。”
“沒有職業道德的人,是不可能有成績的。”
電競行業最不缺的就是有天賦的新人,很多天才少年拚儘全力都不一定能拿到成績,就更彆說這種沒什麼實力,又對勝利不堅定的人了。
教練歎了一口氣:“也是…”
“幸好比賽結果沒受影響。”
他隨後看了一眼祁宴的手,立刻氣不打一處來,訓斥道:“都跟你說了彆亂來,彆亂來,上次都打進醫院了,你忘了。”
祁宴不以為然得動了動手腕,提醒道:“都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而且要是真被個新人翻了,我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但畢竟是為了比賽,教練也沒再繼續責備,又問道:“隊醫怎麼說?”
祁宴依舊語氣平靜道:“沒什麼大問題,讓我照常訓練。”
教練一聽就知道他在胡扯,昨天比賽下場的時候,他的嘴唇都已經發白,額頭上也浸出了一層冷汗,怎麼可能沒問題。
但他了解祁宴的性格,知道再多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索性歎了口氣,準備一會自己去問隊醫核實:“我去找經理,讓他處理一下跟lemon的合約。”
而後又叮囑道:“你自己注意一點,這幾天儘量彆訓練太久。”
祁宴嘴上是應了聲“知道了”,但心裡卻是一副完全沒聽進去的樣子。
*
訓練室。
由於成功晉級四強賽,所以氛圍還算輕鬆,下一場比賽在幾天之後,這會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幾人電腦桌前都放著外賣。
祁宴環視一圈,看見了唯一一個帶著耳機的人,於是開口道:“雙排帶我一個。”
晨曉向椅背處靠了靠,目光卻沒有離開屏幕,推拒道:“等會。”
他掃了一眼屏幕,視頻中的錄播,正是Last again叢林地圖的畫麵,疑惑道:“這又是在研究誰?”
職業選手一般在研究對手打法的時候,都會調出直播回放,或是比賽錄像,來分析對方的慣性操作,這也是為什麼很多職業選手不喜歡直播的原因。
晨曉立刻辯解道:“不是,這可是我的新晉女神。”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個一直霸榜韓服第一的狙擊手嗎,居然是個妹子。”
祁宴這才注意到了視頻裡的人,穿著黑色衛衣,襯得肩膀十分得薄,露出分明的鎖骨,衛衣帽兜將發絲全部攏起,雖然戴著口罩,但那雙眼睛極為漂亮,看起來,還有幾分眼熟。
他又看了眼直播畫麵,主播操作著角色一槍精準命中對麵的頭部,對方血線飛速下滑,一點都沒有拖泥帶水,簡直是教科書式的補槍,可以說完全不遜色於職業水準。
直播間裡的彈幕立刻刷屏了一排“老婆牛逼”,“老婆好厲害”。
祁宴忽略了這些飄過的彈幕,如實評價道:“是還可以。”
祁宴本身就很傲,再加上這麼多年,也見多了有實力的職業選手,“可以”在他這裡已經是相對較高的評價。
宸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些得意道:“那是。”
Last again是目前全球最爆火的遊戲,職業戰隊更是高手如雲,總積分榜前十的位置一直都被一些職業選手所占據,一個主播能衝到這個位置,也是很厲害了。
他說著,頓了頓又道:“下次巔峰賽要是能撞車,我一定要個好友位。”
“她好像是你的粉絲,還幫你懟黑粉來著…”
祁宴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還沒等他說完就率先打斷道:“想都彆想。”
祁宴是出了名的對緋聞過敏,他十幾歲就打出了成績,長得好看又有錢,想往上貼的不乏大有人在,但都沒成功過,出道幾年一直保持著零緋聞,簡直就是道德標兵,也成功供養出了一大批女友粉。
宸曉撇了撇嘴:“我這不還什麼都沒說,用得著這麼應激嗎。”
他還想再說什麼,但才發現祁宴已經戴上了耳機,沒有再搭理他的意思。
祁宴點開了虎魚直播軟件,隨便打了個標題:【補時長】
臨近月末,一般職業選手都會跟直播平台,而大部分選手平時訓練都很緊張,一般都是拖到月末去補時長,就比如他,現在就欠了平台整整40個小時。
他剛開播沒幾分鐘,直播間的熱度瞬間飆升到了1000w+,祁宴本來就是聯盟裡現役選手的人氣top,再加上昨天lemon被罰的那張紅牌,到現在官方都沒有人出麵說到底影不影響比賽結果,粉絲們都快憋瘋了,彈幕瞬間就將直播間的畫麵整個刷屏。
【啊啊啊啊啊啊啊,終於蹲到了。】
【救救我,我要急死了,昨天比賽的成績,到底做不做數,給個準信行不行啊,粉絲的命不是命嗎!!!!】
【宴神我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就等你直播嗚嗚TvT,真的好C啊。】
【四強賽是什麼時候啊,比賽結果不會受影響吧。】
【想問一下lemon紅牌,不會影響到比賽結果吧。】
【+1,+1,+1,好想手刃lemon。】
祁宴看著滿屏的彈幕,先回答了眾多粉絲最關心的問題:“四強賽時間還沒通知。”
“選手個人問題,比賽結果不會作廢。”
聽到這個消息,粉絲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但彈幕的數量依舊沒有減少,熱度隻增不減。
【宴神是要恢複刺客流打法了嗎,我的青春要回來了嗎。】
【嗚嗚嗚,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宴神的刺客流,好感動。】
【真的C麻了,最後一局看得我激動得要死。】
【+1,從當時世冠就在追FPL了,真心希望swallow能重回刺客流,主要聯盟壓根沒一個亮眼的新人彈藥師。】
【下場還會玩刺客流嗎(星星眼)。】
很老粉開始接觸FPL,就是因為祁宴,那段時間可謂是祁宴恐怖的統治的時期,幾乎包攬了大大小小的全部獎項。
但這個流派本來就消耗很大,年紀輕輕,才二十一歲便落下了手傷,去年世冠更是打完就直接進了醫院,後麵在教練的嚴厲嗬斥下,他才不得不轉型。
祁宴在匹配等待界麵,隨便讀了幾條彈幕:“下場還會玩刺客流嗎。”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隻是輕描淡寫道:“也許吧。”
此話一出,瞬間彈幕又高漲出一大截,差點都要把服務器弄癱瘓。
【我去,那其他戰隊不得嚇死。】
【真的嗎,盲猜一下這次春賽冠軍是flame。】
【我靠,替下一個遇上flame的戰隊捏一把汗。】
【這都已經被其他戰隊研究爛了吧,有什麼好擔心的。】
【好激動啊,我算不算見證曆史了,我靠,合影留念一下。】
匹配時間結束,祁宴沒再留意彈幕,而是直接點進遊戲。
這局是叢林地圖,變異得植物都竄得十分高,處處都是綠油油的枝葉,在這些遮擋下,幾乎看不到幾百米外的視野。
開局幾個隊友都很給力,本以為很好打,但還沒過五分鐘,他的手腕處感覺傳來一陣清晰的痛感,祁宴麵上沒表現出任何異樣,隻是在心裡低低罵了巨臟話。
他今天的狀態不是很好,之後打了幾把,就拖動鼠標,將小窗攝像頭關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