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道:“怎麼知道我完成了還是沒完成?”
燭陰兩手一並,敲了那牌麵一下,“今夜月最圓之時,所有人的牌麵都會變色,若是任務完成,你的牌會自動變為一株瑰麗生輝的薔薇花,若是任務失敗,你的牌就會變紅,到時你就會成為所有人的獵物。”
十八層極樂神殿,是魔界最高大、最奢華的宮殿,進去之後寬不見邊,高不見頂,階梯層層盤旋而上,殿中央是打通的,四隻巍峨石柱通天而立,頂端墜著一個巨大的夜明珠,透過石柱在金碧輝煌的地麵上投下炫目的光影。空氣中氤氳著濃鬱的香氣,如古老的神明揮向凡塵的福澤。
大殿裡擺了四張長桌,每張桌子足有幾十米長,可供幾百人吃飯,章楚覺得很像以前看過的一部魔法電影裡選學院的場景,長桌上擺著精致華美香氣四溢的食物,雕刻精細的白銀花瓶隔幾米放一個,散發出幽密花香。
殿裡人已經很多了,一個相貌清秀、長發飄逸的男人在台上朗聲念了一大堆詞,最後一揮手:“請大家儘情享用美食,遊戲將在一個時辰後開始!”
燭陰一進場就如魚得水,自己找人去了,留章楚在這裡,撚著酒杯,思忖怎麼不引人注意地拍兩張照片。
這時方啟匆忙趕來,他整個人打扮過後煥然一新,因為這幾天餓瘦了兩斤,更顯英俊。
“行長先生,我打聽清楚了,這他媽不是什麼正經聚會啊,”方啟神情古怪,湊近道:“你知道過了十二點之後,這幫妖怪會乾什麼嗎?”
“知道,”章楚平靜地喝了一口香檳,“過了十二點我們就撤。”
“啊?”方啟張嘴看他,又趕緊說:“對對,過十二點我們就走,太淫|亂了這些妖怪。”
“對了,行長先生,你知道這是乾嘛用的嗎?”方啟從兜裡掏出一張金色卡牌,“我進來的時候他們塞給我這個。”
“做遊戲的,”章楚給他解釋一番,兩人挑了個位置坐下,“昨天偵9有消息了嗎?”
方啟把幾盤肉菜端到章楚麵前,又給他擦拭過餐具,道:“還是沒消息,之前約定要是能成功飛越黑洞就放綠色信號花,沒飛過放黃色,出現意外情況就放紅色,可我們的人什麼信號也沒收到,昨天為止,偵9的人也沒有返回。”
章楚麵上仿佛蓋了一層寒霜,他神色凝重,透著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半晌道:“如果明天還沒有消息 ,就派人去看。”
“好,我明天下山去傳達。”
魔尊並沒有限製他們幾人的行動,使臣和他的隨從前後下山時很順利,所以這幾天方啟也下過幾趟山來傳遞兩方消息。
“行長先生,魔尊到底什麼時候跟我們出發,他們這破節日也快過完了吧。”
“明天我去問他,最遲應該不過三天,能儘快最好。”
兩人邊吃邊聊,方啟大概真是饞狠了,到後麵也顧不上跟章楚說話,埋頭苦吃,而章楚撐著下巴坐在旁邊,思緒萬千。
從進門到現在,似乎還沒看見魔尊。
他記得剛才燭陰說,一會兒的遊戲魔尊也會參加。
魔尊做遊戲?
章楚腦海中出現了一副魔尊用他那張矜貴的臉玩老鷹捉小雞的場景,覺得無法想象,他轉了轉腦袋,就看見不遠處的燭陰。
燭陰身邊圍了三個男人兩個女人,皆是綠色輕紗打扮,身材纖細、容貌昳麗,燭陰黑衣銀靴,被簇擁其中,眉骨上的銀釘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整個人既俊美無鑄又氣質不凡,真有些魔界小殿下的風範。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剛才那主持人重新上台,壓下一陣歡呼雀躍後,又念了一段場麵話,隨後道:“今年我們的遊戲同樣是分為四組,入場前想必大家已經收到了卡片,並且按照卡片的顏色落座,所以——一組、二組、三組、四組,”主持人按順序點過去,給每個組標了序號,“好,下麵請各組的‘主’走到前麵,我們的遊戲馬上開始。”
下麵嘈雜起來,每列長桌上的人都在左右扭頭找自己的“主”。
方啟剛才已經聽章楚解釋過了,此刻也左右看著,“咱們這組是誰啊,誰啊?哈哈,行長先生,他們還挺會整,搞得跟咱公司以前開年會似的。”
說到這裡,他又悵然起來,“也不知道銀行那些人現在都怎麼樣了。”
悵然了沒兩秒,他又開始跟著周圍人一起找,“誰啊,到底是誰啊?”
旁邊三組的“主”都已經出列,現在整桌人都在為他們歡呼鼓勁兒,魔族生性吵鬨,有吹口哨的,有尖叫的,有敲桌子的,還有放龍出去撒歡的。
而他們這桌還在找人。
章楚終於沉默地站了起來,如臨大敵地看向那邊。
“臥槽,是你啊行長先生!”方啟以前在公司裡就屬於那種愛起哄湊熱鬨的,要不是武力值過高,他這種不夠沉默的保鏢早被開了。
此時方啟跳上凳子,用絲毫不輸旁邊桌子人的音量,邊跺腳邊喊道:“春風吹,戰鼓擂,我行長先生怕過誰?無需低調炫全場,我行長先生嘎嘎棒!”
章楚怒道:“你給我下來!”
主持人笑道:“請幸運的四位來到台前,開始我們的遊戲吧。”
章楚攥了攥拳,走了過去。
來到前麵,那四個“主”互相看了看,章楚發現竟還有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