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若無其事地跟雷米爾告彆了。
#不關我事。#
可他剛從雷米爾房間出來,帶上門扭頭就跟艾瑞撞了個對臉。
艾瑞掃了一眼門牌,帶笑的眼睛多了幾分揶揄。
“原來閣下在這裡,看來跟雷米爾這樣的同齡蟲交往的還不錯哦。”
季庭裝傻:“還好吧。我們也才剛剛認識,多虧雷米爾是好脾氣的蟲。
“雖然年輕,他給我講解問題的時候也向艾瑞一樣細心!漲知識了!”
自從艾瑞提過後,季庭就不再對其他蟲用敬稱了。
他接著說:“雷米爾也挺忙的。我忘得多,不太好抓著一隻羊薅,還需要交往更多蟲啊!”
艾瑞在心裡給雷米爾歎氣:“好吧,閣下。
“隻要您願意,這裡所有的房門都向您敞開。”
季庭也鬆了一口氣,這裡的蟲對交往問題也太敏感積極了。
可能是因為雄子比較少吧,多數期待戀情和婚姻的雌蟲都會積極地關心和爭取。還有一雄多雌的婚姻製,也會讓這裡的蟲對待感情更隨便一點……季庭還不能適應,於是趕緊轉移了話題。
“好了,艾瑞,找我有什麼事嗎?”
艾瑞找季庭確實有正事。
他端正臉色:“閣下,中央雄蟲保護協會的副會長卡特·雷格納特閣下希望與您見麵。”
季庭問到:“雄蟲保護協會?”
這不是季庭第一次聽到這個組織。
在他這結交蟲脈打聽消息的兩天裡,這個組織曾數次被醫生護士們親切關懷:“讓雄子受傷失憶,雄保會乾什麼吃的!”
哪怕心知自己的事確實怪不到雄保會,但群眾能如此輕易地對它表示質疑和否定,它的風評也可見一斑。
艾瑞向他說明道:“雄蟲保護協會是一個有廣泛代表性的團體組織,其總會也是一個國家機關。”
“每個星球都有分會,分會向中央負責。中央總會行政上由議會直轄。但由於其高層通常為高級雄子,所以獨立性也很強。”
“所有雄子自誕生以來都受雄保會保護,成年雄子自動成為協會會員。雄蟲保護協會以保護雄蟲權益和推動性彆和諧可持續為宗旨。”
說到這,艾瑞搖了搖頭:“因為我是個亞雌,對它的實際運作不太了解。不過雄保會在日常生活中的存在感確實很高,幾乎所有和雄子有關的事情或消息,都會受雄保會的管製,可以說非常有勢力了。”
“您受傷的案子,應該就是雄保會在查。格雷納特先生的到來不僅是探訪您的傷情,很可能也帶來了一些案件的消息。”
“您希望見見他嗎?”
聽到案件的消息,季庭沉下眼瞼,收斂了神色。
他沒把自己的事告訴任何人,而且就這兩天的旁敲側擊而言,醫生們也沒聽說過什麼吸蟲的黑洞。
雄保會能查出什麼來?
最有可能的是,雄保會什麼也查不出來。想要破案,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季庭。
但季庭失憶了。
季庭來到蟲族時是倒在大街上的。以雄蟲的社會地位,如果季庭重傷的消息廣為蟲知,在輿論壓迫和內部恐慌的雙重壓力下,雄保會不可能拖到現在才來。
消息一定是被封鎖了。
事情查到現在,雄保會很可能想把這件事壓下來。因為尋根究底不僅費時費力,而且如果查到什麼敵對勢力頭上,就連這剛剛發現的A級雄蟲也可能無法保全。利用他的失憶息事寧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對季庭也是有好處的。
雄保會退讓,相當於他得到了一個後手的機會,能夠無聲無息地渡過這場風波。甚至還能得到一個合法的身份,在異世的這裡繼續生活。
真麻煩啊,不喜歡動腦子掰扯這些……
季庭心想。
不過,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隻是一隻失憶的小雄蟲罷了。
他黑的發亮的眼睛抬起來:“見見吧,謝謝雷格納特先生的關心。”
“也希望他能帶來一些我身份的線索。我真的迫不及待了。”
艾瑞看起來有點擔憂,害怕雷格納特訪問會對季庭的精神造成影響。
不過他還是微笑點頭。
“對了,艾瑞。”
季庭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來的時候,身上有什麼特彆的嗎?”
頭盔,我閃閃發光的銀河頭盔。
我想它了。
艾瑞搖了搖頭。
“你來的時候,霖珀那邊已經搶救過一輪了,渾身是傷,身上的東西什麼的早就脫掉了。”
“就算有也在霖珀,如果確實特殊,他們應該會給你保存。”
“怎麼,想起什麼來了嗎?”
季庭有點失望。他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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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雷格納特是下午三點到的。飛行器一直開到季庭房間外才停下,雷格納特從飛行器上下來,帶著幾分急切地敲響了季庭的房門。
這是個著裝整肅的中年人,棕色的過膝毛呢大衣搭配黑西褲,拄著一根光滑發亮的手杖。他的身材瘦削,看起來像個保守老派的貴族。
見到季庭,他的態度非常的親切和善。
握住季庭的手,他的第一句話是:“好孩子!這麼端正又有精氣神!”
“現在身體恢複的怎麼樣了?還有沒有不適?”
季庭搖了搖頭:“好很多了,雷格納特先生。”
雷格納特拍拍他的手背:“好,好就行!”
“中心醫院好好照顧你了嗎?還有什麼想要的儘管都告訴我,我給你準備!”
季庭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地挪開了眼睛:“醫生護士們照顧的很周到,東西挺周全的……就是有點無聊,他們太小心了,什麼都不讓我乾。”
“我已經恢複的很好啦!”他強調道。